中,只要江采蘋肯捨得下與其繼續相爭,那餘下在宮中的那些妃嬪,便沒一個有能與其爭權奪寵的資格的,而皇甫淑妃等人的勢力同時不費吹灰之力就可瓦解掉,由此以後,那宮中也就只能惟其獨尊,時日一長,縱便封不得皇后,待到那時也必定無人敢與其爭風入主中宮。是以,只要把江采蘋拉下馬,來日方長,不愁大事不成。
楊國忠此時的依附,無疑更可堅定其在後。宮的地位,各懷鬼胎也罷,各懷心思也罷,各為己利也罷,以利相交也罷,現下楊玉環都已不在乎,已是做過一回棄婦,已是遭人嘲弄過一回,好不容易有了今時今日的權寵,又豈可再在天下人面前再跌下來一次,再受盡整個天下的廢棄,絕不能再被人踩在腳下,只有一爭。
一晃又到年節,楊玉環本以為再年宴上必定會被召回宮,可一直等到上元節,也未等見聖旨下,不由得苦悶坐不住。
近來朝中似乎事情很多,連楊國忠三天兩頭兒的也見不著面,楊玉環遂交代丹靈多打聽點,才知原來年節前後關中一帶發生水患,民不聊生大半年,餓殍遍野,扶風太守房冒死奏報災情,不知何故卻被御史臺押審,深陷圇圄,差點丟了小命。連日來楊國忠幾乎夜不歸宿,府上婢僕都道是南下視察災荒去了,直到前兩日才快馬加鞭送達入宮急報,上稟關中一帶雨水雖多卻並不足損害民生,且包了大個的粟穗子為證,李隆基一聽之下,大發雷霆,命御史臺嚴懲不貸各州府謊報災荒官吏,與此同時,南詔與大唐的邊患也日愈劍拔弩張。
自前一年,吐蕃於鄧川冊封南詔為“贊普鍾南國大詔”,授閣羅鳳為“贊普鍾”,意為贊普之弟,亦號“東帝”,頒給金印,又授閣羅鳳子鳳迦異為大瑟瑟告身都知兵馬大將,南詔朝中大小官吏,均獲吐蕃封賞,南詔與吐蕃還約誓山河,“永固維城。”,由是改是年為贊普鍾元年,詔唐關係徹底斷絕,今歲年節前,大唐廷命漢中郡太守司空襲禮等再置姚州城,以將軍賈瓘為姚州都督,閣羅鳳遣軍將王兵各絕其糧道,又派大軍將洪光乘等,與吐蕃神川都知兵馬使論綺裡徐率兵包圍並攻破姚州城,俘虜了賈瓘,唐軍土崩瓦解。
才剛轉過年來,在楊國忠一干朝臣的聯合上書奏稟下,朝廷又命劍南留後李宓率十道兵七萬人再徵南詔,唐軍深入到洱海太和城下。閣羅鳳據險守城,避而不戰。李宓孤軍深入,唐軍又水土不服,軍中瘟疫蔓延,加之補給困難,不戰而自潰,李宓只得退兵,南詔軍隊乘機追殺,李宓“沉江而死”,唐軍又全軍覆沒,第二次天寶戰爭又以大唐慘敗告終。至此,兩次天寶戰爭,唐軍“先後喪師已二十餘萬”,軍資大耗,國力大傷。為此楊國忠近日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功過相抵”,故才越發無暇回府。
偏巧這節骨眼上,安祿山又入朝來。
勤政殿。
安祿山正頓首在下:“臣本胡人,陛下不次擢用,累居節制,恩出常人。楊國忠妒嫉,欲謀害臣,臣死無日矣。”
李隆基危坐正襟在上,龍顏憔悴,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一樣。前不久,楊國忠秘密上奏,狀安祿山有不臣之跡,擁兵自重,且私下在鑄造銀錢,操練兵馬,原本李隆基並不以為意,卻也不可一聽了之,畢竟安祿山現下是三鎮節度使,手握十幾萬精兵,如有不測,禍亂非小,而在楊國忠有此一奏之前,當年王忠嗣也曾上告過安祿山有謀反之心,為堵悠悠眾口,也為防生變,遂聽從楊國忠上諫,急召安祿山入朝。
況且年前王鉷謀逆一事才壓下,時,內憂外患,若再有何變故,尤其是兵變之憂,勢必不可免除後院起火,只會加重與南詔、吐蕃的邊患,日加動盪不安。而自從李林甫病故之後,前朝早無可壓制安祿山之人,近一年多以來,安祿山的驕橫也確實可憎,不得不防患於未然。
而在楊國忠看來,原以為安祿山此番必不敢來京,卻不成想安祿山竟好像早已揣知了聖意,當接到傳召入朝的手詔後,即日就出人意料的迅即飛馳入京。安祿山這一舉動,不禁使得楊國忠在御前很難堪,由此一來,李隆基也難以相信楊國忠上告安祿山謀反之言。
面對安祿山的哭訴,李隆基只有好言安慰勸解,並下敕加官尚書左僕射,賜實封通前一千戶,又封其一子為三品官,另一子為五品官,奴婢十房,住宅各一所。除此之外,本還欲加授安祿山同平章事,已命翰林學士張垍起草制書。在得知此事後,楊國忠這才連夜趕回京都,聞訊後即及時上諫:“祿山雖有軍功,目不知書,豈可為宰相!制書若下,恐四夷輕唐。”遂才中止。
不過,如此一來,安祿山與楊國忠二人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