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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部分

東宮走失了宮中妃嬪的事現下已不是甚麼隱秘的話,估摸著必定會有叛軍搜夜,而這種時候客棧勢必是被搜查的重中之重。

本來想尋處偏僻的農家小院暫住,無奈這兩日總有叛軍挨家按戶的搶掠物什財帛,左鄰右舍的若是哪家忽然多出三個陌生人。只怕城中昭示一貼,屆時不但會暴露了行蹤。更免不了連累更多無辜人。既然這兩日城門查守嚴謹,但凡出城皆須比照那幾張畫像一一查對,現下正當風口上,也只能緩以行事,既不能露宿街頭又不能餐風飲露,只有在酒肆上打主意,畢竟,酒肆多在白日嘈雜。

“小店不比大肆,只餘下兩間廂房,客官若不介懷”待關上店門,店家又看了眼依偎在江采蘋懷中的月兒,見這娘子一張瓜子小臉面色緋紅,這嚴冬時氣,額際竟涔著細密的汗珠,且腳下懸浮,一看就知身有抱恙,倒也未再模稜,徑直引了江采蘋三人轉入後院,指了指幾步外的兩間偏廂。

“阿翁今日收留之恩,來日必報。”江采蘋輕柔地將懷裡的月兒交予一旁的彩兒攙扶著,就地對店家又行了個大禮。

會意江采蘋示意,彩兒亦忙扶著月兒,在旁謝了禮。眼見江采蘋如此知書達禮,那店家倒有點不自在了,拱手還了禮:“阿郎不嫌不周便是。”

江采蘋輕嘆口氣,似面有難色地凝了目月兒,又轉向店家:“吾還有一事,相請阿翁不知可否借貴店庖廚一用,內子風寒在身,白日裡未及求醫問藥”

那店家這回倒應的乾脆,二話未說,便指了庖廚所在方位,還應承下代勞燒水,江采蘋卻拱手謝過,只言不敢勞煩,交代彩兒先行扶了月兒進房稍作歇息,而後就親自下廚燒了點茶食,權當充飢。

從昨夜逃出上陽東宮,主奴三人今白在城中轉來繞去,一整日未停腳,此刻總算不致流落街頭忍飢挨餓。也所幸那店家也是個實誠人,雖說無奸不商,也貪圖小便宜,但也不失為公平交易,至少在面上不欠人人情。

錢財乃身外之物,好在江采蘋早在半年前就讓彩兒暗地裡把這幾年攢下來的一些財帛分次變賣掉,全兌換成碎銀,儘管不便在身上帶太多的銀兩,若遇搜身少不得會被充了公去,可時下無財不通路,只能拿銀子堵人口。

只不過,這酒肆也不是安身之所,洛陽城更不是久留之地,頂就在這兒借宿上一宿,待明個再探一探城中虛實,再做決意。之所以讓月兒故作身染風寒的假象,實則也是個權宜之計,倘使這兩日守城嚴查,仍不易混出城去,有月兒這個病拖著當藉口也可再賴在這家酒肆中多借宿一日。

月上中天,一點燭籠,江采蘋單手撐額卻難以入眠,彩兒拾掇了下榻褥,忍不住掩鼻揮了揮床褥上的那股腐潮味兒。

“阿兄,這褥子怕是蓋不得,有股男人的臭味兒!”

月兒才拿熱帕子敷下去的頰上熱潮才消退下,一聽彩兒這怨叨,也從旁步了過去,低頭嗅了嗅鋪蓋,蹙了蹙眉,床褥上的確有些味兒,也許是近日天陰沉沉的緣故。

江采蘋回了回神兒,莞爾一笑:“不妨事。和衣便是。”

彩兒悻悻地在旁邊坐下,捶了捶肩膝:“奴明兒個也扮男人,可好?”

江采蘋凝眉示意彩兒說下去,抬手蓄滿了杯中茶水,淺啜了口茶。這茶雖比不得宮中那般純釀,也不是其親手所制的茶,但這些年來,不管是在長安亦或是在洛陽,想要吃茶時都是其自己動手,已記不清有多久沒吃過旁人沏的茶了,今時淺淺品來,滋味雖不怎合口,茶香氣息也稍差了點,卻也別有一番意味。

“奴,奴大可扮作家僕,明日上路也方便些。”彩兒拖著腮,杏眼直勾勾的打著哈欠,看似犯困。

月兒從一旁湊過來,細弱蚊絲:“娘子,奴也扮男人”白日裡那嬌滴滴的模樣,著實羞人的很,當著人眼時尤為渾身不自。何況,哪兒有讓江采蘋做粗活,反過來侍候其與彩兒兩人之理。

凝目月兒,江采蘋難得的展顏一笑,淺勾了勾唇際:“三個大男人,一塊兒上路,不覺無趣?”

彩兒挑著眉,氣哼哼地趴在了茶案上,月兒埋下首咬了咬紅唇,半晌,囁嚅道:“那,奴便做回婢奴。”

江采蘋勾唇一笑,擢皓腕輕抬了下月兒尖尖的下巴:“怎地,扮吾的內子,委屈了月兒了?”

“娘子!”明知江采蘋只不過是在說笑,月兒側過身,還是漲紅了臉頰。彩兒聽在旁,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也就江采蘋這時候還有心玩笑,不過打從前兒個逃出來,雖是在逃命,江采蘋的臉上倒多了些笑顏,不再似這兩年被禁在上陽東宮時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