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酒還沒喝完,就有人來找沈騫。什麼事兒都沒有賺錢重要,生意上門,沈騫自然不會拒之門外。
看著沈騫走遠了,姜昊轉過頭看向宋洋:“沈騫也不容易,你別那樣。”
宋洋說:“我怎麼了?”
“誰願意幹那行,那不都是逼的沒辦法了麼。”
“怎麼就沒辦法?”
姜昊猶豫了一下:“你以為廖昆是幹什麼的?”
宋洋低頭擦著吧檯:“我不知道。”
“他就是一放高利貸外加組織□的。”
宋洋停下手裡的活兒:“他……欠廖昆的錢?”
“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要幹這一行,興趣愛好麼?”
“欠錢也有別的辦法。”
“你知道沈騫那時候才多大麼?”姜昊猛吸了一口煙:“他那時候才十六,你十六的時候在幹嘛?斜揹著書包在學校混日子呢吧!”
“他怎麼會欠那麼多錢?”
“他媽腦袋裡長了個瘤,檢查完醫院說是惡性的。”
宋洋沒吱聲,姜昊也沒再繼續說,撂下啤酒去幹活了。
沈騫想人是不能過的太舒坦的,一旦太舒坦就快出事兒了,就像他現在這樣,在背街小巷裡被人莫名其妙的揍了一頓。
不過還成,沈騫靠在牆上想,至少這是單行道的後門,一會兒哪個服務生出來送啤酒瓶子應該能看見他。
結果,的確有人出來,出來的那個人是宋洋。
“誒,幫把手成麼?”沈騫喊了一句。
宋洋這才發現那兒還坐著個人,跑過去把沈騫扶起來:“誰打你?”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沈騫罵著:“我跟他們說‘臨死給個明白’,他們都不搭理我,我靠!”
宋洋進去交代了一聲,出來攔輛車直接把沈騫送醫院了。都是些皮外傷,看著比實際嚴重。沈騫說:“怪不得不給我明白,原來就是想揍我一頓。”
宋洋說:“你惹著誰了你還不知道?”
沈騫說:“我能惹著誰,我見了誰不挑好聽的說。”
其他地方倒無所謂,關鍵是臉上這兩塊青了的,沈騫對著鏡子嘆氣:“得,這一禮拜都開不了張了。”
“你欠廖昆很多錢?”宋洋突然蹦出來一句。
沈騫一愣:“姜昊跟你說的?”
宋洋沒否認,沈騫笑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再說借錢的時候,他就跟我說明白了,到時候還不了,就出來賣。我都聽清楚了,可我還是借了,沒人逼我,我心甘情願的。”
“就算你欠他錢,這麼些年,也該還清了,你還在做這個,是因為他放高利貸。”
“那又怎麼樣”,沈騫滿不在乎的回頭看他:“至少他肯借錢給我,我不是沒朝其他人借過,親戚借個遍,可借來的錢幾天就沒了。換做是你,你敢借錢給我麼,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家裡唯一的大人躺在醫院裡,不出意外基本上是出不來了,醫藥費像無底洞一樣,根本看不見頭。但是廖昆借給我了,他的那筆錢讓我媽最後那段日子過得很安心。所以不管我現在過得怎麼樣,我都很感激他。”
宋洋抬手看了看錶:“回去吧,我還得上班。”
沈騫說:“你先走吧,我自己能回去。”
宋洋說:“我把你帶來的,我就得把你帶回去。”
沈騫沒接著他說,只問了一句:“你有煙麼?”
宋洋點著了一根遞給他,沈騫吸了兩口:“好多了。”
“那就回去吧。”
沈騫笑著搖搖頭:“你知不知道,我往回領人是要做什麼的?”
宋洋有點不悅的抿著嘴看他,沈騫接著說:“雖然這樣的時候比較少,不過偶爾也會有客人跟我回去過夜的。”
“我不是你的客人。”
“我知道,所以你就別跟我回去。”沈騫自顧自的出門攔車,宋洋沒再堅持,其實他也可以再多問一句,那姜昊呢?可是根本就沒熟到那個份兒上,所以也就不用多問了。
臉上掛彩,幾天都沒有生意。好容易傷好了,沈騫立馬就去了單行道,結果又喝得一塌糊塗。抱著馬桶吐完了,沈騫心說自己這是什麼命,小費是沒少給,可這罪也沒少遭啊。
伸手遞來幾張面紙,沈騫接過來道了聲謝,抹乾淨嘴坐在那兒還是不想動:“姜昊,你說這幫人怎麼就這麼不把人當人看呢。”
“我是宋洋”,聲音在背後響起,沈騫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