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婆子讓田桑谷的話弄一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乾笑著說:“先生真是會開玩笑,我家小姐明明疼痛難忍,怎麼會沒有病呢?”
田桑谷轉過身來將韓婆子睨了好一陣子,才似笑非笑地問:“媽媽跟喬二奶奶多長時間了?”
韓婆子又是一怔,答:“小姐還不滿月的時候我就開始伺候她了,你說有多長?”
“我看不像!”田桑谷搖了搖頭,笑著又說:“如若是真的,我看你也沒把她放在心上!”
“田先生!話可不能這麼!我是小姐的奶母,如今無兒無女,小姐就是我的依靠,且不說我與我家小姐有主僕之,單說這一條我也不會把小姐不放在心上的!”韓婆子聽得田桑谷這樣說就火了,扳起指頭就與田桑谷數落起來。
面對韓婆子的激烈反應,田桑谷依舊淡淡的,臉上還保持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說:“若是如此,為何喬二奶奶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你們這些忠心耿耿的奴才卻一點兒也不知道?”
“啊?”韓婆子瞠目結舌,木呆了似的站在原地,唯有眼珠子還在轉動。
田桑谷見她這般,嘲諷地笑了一下,然後轉過了身子,繼續看他的畫!
好一陣子韓婆子才反應過來,呀地叫了一聲,然後跳起往外跑,碰見一個端果盤的丫環,一把抓住就急急地喊著:“快快快,去殺雞!”
“媽媽,要殺雞做什麼?”那個丫環被韓婆子嚇了一跳。
“我要你去,你就快去,哪裡那麼多的廢話!”韓婆子一把奪過那丫環手中的盤子,兩條眉毛倒豎,見她這樣那丫環哪裡還敢耽擱,連忙應著去了。韓婆子這才滿意了,隨後將果盤放在桌上,也不招待田桑谷,急急地就跨出了房門,然後朝著後廚奔去。見得容連家的在後廚裡頭,高興地撲了過去,對已經被她嚇呆了的容連家的說:“好妹子,快燒水,煮雞湯!”
容連家的正在往桌裡放水,準備為田桑谷做些酒釀丸子吃,聽得韓婆子這樣叫就說:“哪有客人一來就上雞湯的!”說著就彎腰去抱櫥下的罈子。
“現在哪還敢客不客的,如今就是天王老子爺來了,也是咱們小姐金貴!”韓婆子一把就搶過罈子,然後扯著容連家的就往外走,正好剛才讓她指使來的丫頭抱了一隻雞進來,她一瞧就不幹了,吼道:“我讓你抓只老母雞,你抱個小公雞做什麼?”
“媽媽,你沒有說要什麼雞!”小丫環特別委屈地望著韓婆子!
“老嫂子,你這是做什麼啊?急急火火的,別說是她,就是我也被你嚇得不輕!”容連家的讓那丫環再去抓一隻來,然後將韓婆子按在凳子上問著。
韓婆子一聽這話就呵呵地笑了起來,直到容連家的問急了才說:“小姐有喜了!”
“什麼?”容連家的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問道:“老嫂子,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咱們的小姐有喜了!”韓婆子說完就哈哈地笑了起來,然後又說:“今天老貨還說咱們小姐是不下蛋的雞呢!哼,瞧著吧,看她們一家子怎麼來求我們小姐!”
容連家的這才反應過來,但是還是不信,小心翼翼地求證道:“老嫂子,你說得是真的?”
“那還有假,田先生剛跟我說的!”韓婆子得意洋洋地說完又哎喲地叫了一聲,拍著腦門兒說:“你看我這腦子,真不管用了。”想要為點兒做點兒吃的,轉了兩圈又不記得從哪裡下手,只得跟容連家的說:“好妹子,你腦子好使,手腳也比我快,來你來做。”
“做什麼啊?”容連家的抱著韓婆子從自己手上搶過去的罈子,一臉的無知。
韓婆子兀自將上半身探進櫥子裡,一邊找著東西,一邊答著:“剛才回來的時候,小姐叫肚子疼,看田先生那意思好像要小產。我想著給小姐做點兒啥吃的!”
聽得韓婆子說起這兒容連家的也急了,忙說:“小產?田先生可有說什麼?”
“他能說什麼啊,只寫了兩張方子,讓陳大拿藥去了。”韓婆子答著,還不停地找著東西。
這個韓婆子的性子容連家的是知道的,跟她多說無益,得自己去問,便解下圍裙,對韓婆子說:“老嫂子,我去看一看小姐,你把那個酒釀丸子給田先生做了吧,一會兒我就回來。”說完也不管韓婆子聽沒聽得,扔下圍裙就出了後廚。
小丫環提著雞進來看見容連家的出了後廚,忙把她叫住問:“嬸子,這怎麼弄啊?”
容連家的看了一眼,說:“找誰把它殺了,你韓媽媽在後廚呢,她會煮的。”說完就急急地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