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朱代東正在辦公室裡責問張治春。
“張主任,老師們是不是特愛告狀?”朱代東把那封檢舉信扔在桌上,望著滿臉謅笑的張治春,冷冷說道。
“告我的?”張治春臉上一僵,脖子艱難地蠕動一下,說道。
“老師們告狀,還能告誰?總不能告縣長吧?”朱代東冷笑道。
“我什麼都沒幹啊?能不能讓我看看?”張治春其實已經聽到了一些風聲,只是他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這麼快會傳到朱代東耳裡。
“對你不好,對別人也不好。”朱代東伸出手把封摁住,堅定的搖了搖頭。
“朱鄉長相信他們的?”張治春臉上努力的擠出一份笑意,可是這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我想也不至於,我也不會因為這個對你有看法,工作中得罪一些人,在所難免。”朱代東不置可否的說道。
張治春立刻喜形於色,“是啊,我和朱鄉長相片這麼我鐵皮,你還不瞭解我?”
朱代東想,我當然瞭解你。想起那次捉姦,朱代東就像吞了只蒼蠅一樣,他笑了笑說道:“如果告狀信只寄給我,沒啥問題,我會壓下去,如果寄給別人,甚至是縣裡,我是不是會跟你栽跟頭?”
“朱鄉長相信我,絕對不會。讓他們來查吧,身正不怕影子歪,還能把我怎麼樣?”張治春憤憤不平的說道。在這件事上,張治春還真是不膽怯,他清楚,那個江崇義的圖書儀器確實是貴了些,可是自己並沒有從中收受一分好處,人是李副鄉長介紹的,自己除了吃請了幾次,什麼都沒要。這樣的好處,他不能要,也不敢要,而這現在化成了他的底氣。
朱代東看著張治春憤怒的樣子,暗暗好笑,真要查起來,張治春的屁股未必乾淨。自從他擔任樹木嶺中學校長之後,零零碎碎的像螞蟻搬家一樣。
“我已經接到了教育局的通知,文體器材、圖書和儀器要統一和他們訂。”朱代東說道。
“已經訂了。”張治春哎呀一聲,又掩飾地笑笑,連忙說道。
“訂了?質量行不行?可靠不?”朱代東問。
“可靠。”張治春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咬著牙說道。
“你去把合同和價格拿來,我看看。”朱代東說道。
張治春出去了一會,拿來了合約和價格。朱代東從抽屜裡也拿了一份出來,是從縣教育局拿來的,兩張一對照,問題就出來了。張治春的價格比教育局的高出許多,像圖書,教育局給的是六折價格,可是張治春的卻沒有折扣。還有排球,教育局的標價是三十五,可是張治春的七十五。教育局統一訂,自然便宜,而且還有賺頭。
可以想像張治春讓對方賺了多少,甚至就連張治春也拿了不少。這段時間朱代東正好不在鄉里,因此,張治春的事情,他暫時還無法下結論。現在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袁平拿了好處,李金也脫不了干係。他們吃肉,張治春有沒有喝到湯就不得而知了。
朱代東把兩張表丟給張治春,冷笑道:“你自己看看吧?”
張治春不安了,連忙解釋:“可能牌子不一樣。”
“能保證你的是名牌?”朱代東冷笑道。
“可是已經訂了,而且合同也簽了。”張治春無奈的道。
“貨沒到,可以退,退不了就砍價,砍到教育局的價格標準,質量也得達到局裡的。”朱代東冷冷的道。
“恐怕不行。”張治春為難的道。
“不行?怎麼不行?你連這點兒事都辦不了?”朱代東惱火的道,“如果你要是真不行,那就換個能行的來幹!”
“朱鄉長,這是李鄉長介紹的,而且袁鄉長也點了頭。”張治春沒想到朱代東這麼強硬,有些慌亂。
“李鄉長介紹的也不行啊,怪不是老師們有意見,你當多少了校長了?一個排球什麼價格還不清楚?”朱代東嚴厲的道。
“那人是李鄉長的親戚,我”張治春慌慌張張的說道。
“這麼說你是拿著鄉里的撥款在做人情咯?”朱代東沉聲道。
“朱鄉長,我哪敢啊,這不是沒辦法嘛。”張治春被朱代東用話擠兌的都快要哭出來了,他是看著朱代東成長的,當初朱代東剛分到樹木嶺中學時,還是他給安排的宿舍,二年多時間,除了剛開始的幾個月,他可以算是自己的下級外,其餘時間,自己對他都要仰視。原來他覺得自己與朱代東相處得也不錯,可是沒想到在原則問題上,朱代東卻是一步也不肯退讓。
“我說過,如果你沒辦法,那就換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