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縣去了十幾個人,芙蓉縣當然要接待好兄弟縣的幹部。因此,縣政府也派了十來個人接待,甚至在最後,芙蓉縣的縣長都來敬酒,雖然只有一杯,但那杯酒至少在一兩五以上。對方是縣長,雖然只是在中間來敬杯酒,但這個面子不能駁,曹長寬一揚脖子,一兩五又進了肚。
在旁邊的朱代東看到曹長寬難受的樣子,倒為他抱不平,因為朱代東看那縣長一飲而盡的樣子,就知道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拿著一杯水來敬別人的酒,面子有了,裡子也不錯。
“朱代東,你不仗義。”回到賓館後,曹長寬醉熏熏的對扶著他上樓的朱代東說道。
“我怎麼不仗義啦?這是葡萄糖,喝下去睡一覺就沒事了。”朱代東拿了個杯子,倒了四支葡萄糖出來,雖然現在他已經不再是鄉政府的秘書了,可每次總會在包裡放上兩盒葡萄糖。
“你這麼能喝,怎麼能不來替我擋擋酒呢?”曹長寬惱道。
“曹縣長,人家是尊重你,你是我們的頭,我哪夠資格。再說了,就算我再能喝,跟他們一比,也不行啊。人家喝的是水,我們喝的是酒,再擋,也是個醉。與其我們兩個一起醉,不如你醉了,我保持清醒的頭腦服侍你,不更好?”朱代東笑嘻嘻的說道。
“你小子,回去再收拾你!”曹長寬哼哼的道,喝下葡萄糖下,沉沉的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半夜,見朱代東就在房間裡的地毯上睡著,曹長寬那點慍怒立刻消化於無形。看著朱代東睡覺還一本正經的樣子,曹長寬心中暗笑,這臭小子,天生就是當秘書的料!曹長寬到房間裡的衛生間沖澡,朱代東聽到聲音,隨即也醒來了。
“代東,時間也不早了,你回自己房間去睡吧。”曹長寬在裡面聽到動靜,伸出頭來說。不知不覺,曹長寬稱呼朱代東由原來的代東同志簡化為代東了。
“沒事,我已經醒來了,現在過去也睡不著,還是多聆聽一下領導的指示吧。”朱代東笑嘻嘻的說道。
“你就滑吧,等會,馬上就出來。”曹長寬笑罵道。
適當的油滑顯得更為隨意,其實晚上朱代東原本倒想去給曹長寬擋酒的,但這次出來有十六個鄉鎮的主管鄉鎮長,其他人都沒動,自己這麼積極算怎麼回事?這次來是“取經”,如果帶隊的曹長寬都不拿出點誠意,別人的真經就這麼輕易給了你?
“代東,你覺得我們這次來有沒有收穫?”曹長寬手裡拿著條毛巾,邊擦著溼漉漉的頭髮,就一屁股坐到朱代東身邊,問。
“從正面上看好像收穫不大,老生常談罷了。”朱代東說道。
“哦,那從背面看呢?”曹長寬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聽出了朱代東話裡有話。
朱代東把從劉煒那裡打聽到的經驗說了出來,如果說芙蓉縣有真經的話,劉煒的這些話才算是真正的“真經”。
“真的?”曹長寬大吃一驚,這樣的手法聞所未聞,也太專業了吧。
“我總編不出這樣的套路吧?”朱代東笑了笑。
“代東,你總是出人意料。”曹長寬一嘆,從第一次朱代東當面向來討債,到後來在香山山莊反把自己灌倒,到“普九”驗收的那條條幅,朱代東留給他的印象是一次比一次深。
“曹縣長,你這是批評還是表揚?”朱代東笑嘻嘻的問。
“自己體會吧。你怎麼會跟芙蓉縣下面的主管副鄉長熟?”曹長寬問。
“我們一起在市裡開過會,同時我也是芙蓉縣黃土嶺人。”朱代東說。
“你是芙蓉縣人?”曹長寬再次意外,這小子,到了老家,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這個問題我好像沒必要告假吧?”朱代東笑眯眯的道。
“你小子鬼靈精怪,剛才在酒會上,芙蓉縣的幹部拼命的灌我酒,你也不給自己的家鄉人敬幾杯。”曹長寬嗔怪道。
“那是你們領導之間的交流,我是小兵,沒資格。”朱代東道。
從芙蓉縣回來後,雨花縣的計生工作抓得緊了,朱代東回到樹木嶺後,陳樹立也叮囑他,全力以赴搞好計生工作,確保樹木嶺順利過關。
“書記,我正想向你彙報這個問題,被動應付只能應付一時,否則不管怎麼做,心裡都會沒底。”朱代東說道。
“那你想怎麼做?”陳樹立問。
“只要是不符合政策超生的,一律引產。”朱代東沉聲道,其實各個鄉的計生工作之所以難做,最重要的目的並不是群眾的工作,問題反而在於鄉里。侯勇的老婆葉麗娟是計生委的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