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總算是還清了銀行的欠款和對方的醫藥費,可還要在監獄裡服役十年佟然那時有多苦,打不通你的電話,還一個勁兒地催促著我們去找你你呢,留下一封信,字字戳心,居然說什麼又有新的物件了你們兄妹倆真是徹底地毀了他。他在監獄裡過的是什麼日子?他是怎樣自暴自棄的心情,入獄不到一個月,就在監獄裡與人群毆,被人刺中了腹部他那次在醫院裡足足躺了有一個多月啊!腳幾次踏入鬼門關,就再也回不來了!幾次在昏迷的時候,他喊的都是你的名字,可叫斷了腸子,又有什麼用?你那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耿佳慧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了,她聽得腦袋嗡嗡作響。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一片
“後來還是尚鐵托關係,把他從監獄裡撈了出來,可他已經在監獄裡關了足有一年!這個期間,你去見過他一次嗎?他從監獄裡出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陰冷得連我們這些老相識都不敢隨便地同他說話。
他母親在美國的親戚沒有子嗣,給他留了一家小汽車修配廠。他就是幾乎從零開始起步,重新地考文憑,一點點將小修配廠變成了連鎖企業,又一步一步地發展到了現在的樣子,你覺得是什麼支撐著他呢?就是對你們耿家兄妹的恨啊!
他想去找你,可又不敢找你這其中的原因,你能想到嗎?因為他怕自己找到你,會把你這個負心的女人撕扯成一片片的碎末他居然還是不忍心他只能守在那座破房子房子前,一遍遍地看你買的那些小家子氣氣的擺設,一遍遍地回味著你們往昔美好的回憶,然後努力地壓制著對你的恨意有時候,我還真怕他剋制不住自己,找上門去,將你們兄妹倆怎麼樣的他的手不能再沾血了,尤其是你們耿家的血,因為,你們不配!
耿佳慧!佟然他不欠你什麼!倒是你欠他的,你還得起嗎?”
童亞紅說完後,她望向那個搖搖欲墜的小女人,心底卻是一聲惋嘆:這兩個人,再也回不去了
☆、21。 第二十一章
過了好久,耿佳慧終於開口了:“紅姐,謝謝你來看我,我想睡一會,你出去的時候幫我關上門就可以了。”
童亞紅聽出了耿佳慧變相逐客的意思。她笑著點了點頭,起身捋了捋裙角,便轉身出去了。
耿佳慧頹然地倒在了床上,她想給自己的哥哥打電話,質問他是不是真的就像童亞紅說得那樣,可是所有的質問,湧到了喉嚨裡,轉悠著又慢慢地沉澱了下去。
真的是這樣,又有些什麼可質問的?又能改變得了什麼?
哥哥的腿已然是落下了終身的殘疾,父母的心已然是傷透了,往昔的愛意已然消磨得只剩下隨風而逝的塵土,而她只能回望著身後的巨坑,望著臥在坑中的早夭的愛情的殘骸,要麼也跟著躺下,要麼撣落塵土繼續前行
躺了一會,擦乾臉上不知不覺又流淌下來的眼淚,她起身來到病房附屬的小浴室裡,洗了下臉,讓冰水鎮一鎮有些發腫的眼睛,將凌亂的頭髮重新的梳理整齊,並將身上的護理服整理妥帖,看著鏡裡的自己不再那麼狼狽。她才慢慢地挪到了門口,輕聲地說保鏢說:“你們佟總呢?我找他有些事情。”
保鏢聞言,伸手一指,她才發現,佟然正站在長長的走廊盡頭,抽著煙,望著窗外。
耿佳慧慢慢地走了過去,捱得近些,便聞到他身上濃濃的煙味,看見腳下一圈狼藉的菸蒂,見耿佳慧走過來,他將嘴裡的香菸扔到了地上,用力地一踩,又重新叼起了一根。
腳下一個不穩,她的身子有些踉蹌,佟然轉身想去扶住她,可她早已單手扶牆,穩穩地站穩了,他便慢慢地縮回伸出去的手:“你怎麼起來了?我扶你回去吧。”
窗外的已經月色如水,不時傳來蟋蟀的長鳴,耿佳慧搖了搖頭:“這挺好,屋子裡有些悶。”
佟然叼著煙,也不說話,但在耿佳慧不再硬冷而隨和的回答下,表情變得一鬆,他伸手去扶住了耿佳慧的肩頭,將耿佳慧的小聲驚呼下將她抱起,從走廊盡頭的門廊出去,便轉到了病房外面的小花園裡。
這傢俬立醫院的建設真是考究,古風的花園,亭臺樓閣樣樣俱全,佟然把她放下,這時保鏢也拿來了厚厚的軟墊,鋪在了涼亭的木質靠椅上。
耿佳慧坐定後,佟然也接過了保鏢遞過來的保溫桶:“我讓管家現燉的紅棗蓮子羹,補血的”
說著便將湯水倒入了瓷碗裡,用湯匙試了試溫度是不是適合後,遞給了她。
耿佳慧伸手接過,慢慢地喝著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湯水。佟然看著女人慢慢地喝著湯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