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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晏亭並不與韓夫人糾纏在稱謂之上,低眉斂目,恭順的應道:“流雲見過母親大人。”

韓夫人聞聽晏亭稱呼,面上浮現哀思之情,輕揮手道:“罷了,我知你父親念你,切不好在此虛耗了時辰,先進去見見你父親吧!”

說罷不待晏亭回應,轉身走回靈堂。

屠夫人和晏妙萏見此,也不敢多話,等晏亭跟上韓夫人的步子之後,才尾隨其後走進靈堂。

晏痕遺體已小斂,停放於堂中靈床之上,下鋪蒲席,屍上覆以縞衾,隱隱可顯人形。

韓夫人進靈堂之後並不上前,晏亭偏頭掃了她一眼,方又舉步靠近靈床,遲疑片刻,伸手揭開縞衾,卻是未見了晏痕的真容,因其臉上是綴玉面幕,身上是同色綴玉衣服,透著瑩潤的光澤,奢華無比。

晏亭微微皺眉,才想伸手揭開那綴玉面幕,便聽見立在遠處的韓夫人冷淡的說道:“你爹傷了臉面,大王體恤,特賜了這綴玉面幕和綴玉衣服,那臉也看不分明瞭,你便不要再讓大家難過了。”

聽聞此言,晏亭縮回伸手揭面幕的動作,輕嘆一聲,蓋上了縞衾,隨即後退一步,跪伏於地,嚎啕哭將起來:“爹,兒生而未見您面,如今孩兒已師成下山,你不等孩兒見上一面便先去了,使得孩兒不得盡孝膝下,此生有憾啊!”

晏亭這邊哭了起來,韓夫人只是冷眼旁觀,而屠夫人和晏妙萏倒是掩面跟著哭出了聲來,韓夫人回頭掃了一眼屠夫人,屠夫人見狀,擒著帕子掃去眼角的淚痕,也不再出聲,靈堂之上,也只有晏妙萏附和著晏亭哭得聲嘶力竭。

“母親大人,我聽聞大哥說三弟到了,特起身相迎。”

隨著聲音走進一人,白漆漆的臉,倒三角的眼,嘴唇顏色烏紫,眼圈微微泛著腫,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韓夫人看了來人一眼,沉聲說道:“你守了一個晚上,身子不中用,就別出來跑,好生歇著去,想見流雲,也不急在這一時?”

來人聽了韓夫人的話,冷笑道:“怎可不急,若是不同我這未曾謀面的親弟弟親近一番,改日登了家主之位,怕念起今日我等的疏失,這日子便不順暢了。”

晏亭微微皺緊了眉頭卻沒說什麼,韓夫人怒目圓睜,大聲斥責道:“你爹尚未入土,你便在這裡胡言亂語的,若是被他知道了去,將死不瞑目。”

來人伸手撫了撫鼻端,眼角頃刻間便蓄上了水霧,低聲說道:“母親原諒孩兒說了錯話,爹爹突然就去了,昨夜又熬了一晚,孩兒的腦子有些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也不甚明瞭,才亂了規矩。”

韓夫人輕點了頭,隨即改了方才的冷淡,語調微現出平緩的說道:“既然特地過來了,那就同流雲打個招呼。”

來人維持著臉上的哭相,諾諾的應道:“孩兒遵命。”隨後快步走到了還伏在地上的晏亭眼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晏亭,用暗啞的聲音說道:“我是你二哥晏杵,字仲武。”

晏亭輕抬眼,對上了晏杵微露在素縞外錦袍的雲紋花邊,色彩豔麗非常,眉頭再次攢起,隨即霍然起身,雖身高不及晏杵,卻要在氣勢上略勝一籌,握拳作揖,聲音如韓夫人一般沉穩道:“流雲見過二哥。”

晏杵眯著眼打量著晏亭,未等再次開口,韓夫人已經發了話下來:“來日方長,已經互通了姓名,杵兒便下去歇著吧,這裡有流雲便可。”

聽聞韓夫人的吩咐,晏杵對晏亭輕聲道:“好在你回來的及時,有你在為兄也放了心,這會兒身體委實不適,便下去了。”說罷勾起嘴角,微垂下臉面,露出抹怪異的笑,隨後緩步離開了靈堂。

直到晏杵走遠之後,韓夫人才對晏亭說道:“既已拜過你父親,便隨我過來一趟。”

晏亭雙手隱在衣袖之間,手中一直攥著那方染血的絲帛,聽了韓夫人的話,輕應一聲,隨即邁開了步子隨著韓夫人步入偏堂。

韓夫人直接走到偏堂上的矮榻上坐定,伸手屏退伺候左右的丫頭,指著自己對面的矮榻對晏亭說道:“一路奔波,也沒得個安生的歇腳處,先坐下說話吧。”

晏亭抬頭看看韓夫人,又看了看韓夫人所指的同她坐的那個平對著的矮榻,隨後躬身說道:“這路上一直都坐著的,倒也沒那麼累,站一會兒便好。”

韓夫人仰頭看了看流雲,輕勾起了嘴角,緩聲道:“倒是個識得禮數的後生,你爹時時責怪你兩個哥哥言行輕佻果躁,如今有了你,也該遂了心願了。”

晏亭輕聲相對:“母親高讚了。”

韓夫人揮手道:“你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