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的神情凝住了,她開始慌起來,雙手再次用力,抓得他的衣領都起了皺褶。
“你這次如果再騙我。那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她激動地說著,由於顫抖,兩顆晶瑩的淚順著落了下來。
穆卿伸出手輕輕托住她的頭,低下來吻幹了她眼角的淚。
“如果我騙你”他很認真地開口說。
蕭容以為他會說出那些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惡毒詛咒,然後再由著她伸出手去捂住他的嘴,阻止他說下去。
可是蕭容不是那樣的女人,她早已暗自打定主意,如果他真要發毒誓,她非但不會阻止,還會很樂意地充當這個毒誓的見證人。
可穆卿卻沒有發毒誓。
短暫的沉思之後,他接著說:“我怎麼能騙你呢?容兒。”
蕭容沒想到,穆卿竟比那些叫囂著發毒誓的男人還要狡猾。
她微嗔著捶了捶他的胸脯,心裡卻還是沒底。咬了咬牙,她抬起頭來對他說道:“沒有騙我就最好。如果三年期限一到,你仍然不肯,那就請大帥休了我!你不肯走,我自己走。”
蕭容一臉正色地說著,其實心裡已經沒了那麼多戒備和疑惑。說這些話只是想要告訴穆卿她心中的堅決。
可穆卿卻愣住了。
他漸漸瞪大了雙眼,溫怒地看著蕭容,悶聲道:“容兒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蕭容也錯愕了,不明白穆卿的意思。
他強勢地將她的頭按入懷裡,沉聲道:“不準拿這樣的條件來做賭注。無論如何,哪怕是我死了,你也只能是我的女人。這輩子,下輩子,你都休想讓我休了你!”
蕭容被迫著緊貼在他的胸膛上,淡淡的紫檀香味縈繞在她的鼻尖。她閉上眼,貼得更緊了,口中卻還是有些不甘地嘟噥道:“如果大帥再騙我,我是真的不會再原諒你的。”
頭頂傳來輕柔而充滿磁性的聲音:“我不會的,容兒。”
她溫暖地勾起唇笑了笑。
屋外,雪停了。
蕭容被穆卿送回了鍾翠閣,她的傷口雖然已經漸漸癒合,但是還需要繼續上藥。
青嫵將一大堆瓶瓶罐罐和藥方子交給巧如,為巧如講解了一番,便起身離去。
蕭容本想讓巧如出門去送送青嫵,卻不料青嫵突然回過頭來,一記冷眼瞪向蕭容,“蕭媵侍好生調養,奴才就告退了。”
說罷,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門關上了,卻似乎吹起了一陣陰風。蕭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青嫵一向是個冷靜謙和的女子,況且白楊刀的事還是青嫵出面去向穆卿告發的。蕭容實在想不透青嫵為何還是對她橫眉冷眼。
問了巧如,巧如搖搖頭。隨即,又突然記起什麼一樣,說:“青嫵姑娘之前好像說過,她很不喜歡你,說蕭媵侍你辜負了大帥一片心意。”
蕭容皺眉,她何時辜負了穆卿?之前分明是穆卿一直在辜負著她才對。再者說了,即便是她也有傷害到穆卿的時候,那也著實不關青嫵的事啊。說她護主心切?但也不至於啊。
正想著。突然響起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門一開,是夏如瓔。
“聽說是大帥親自送你回來的。”夏如瓔坐在蕭容的床邊,煞有介事地對她笑著。
蕭容低了低頭,輕輕嗯了一聲。
“如此甚好。”夏如瓔說著,對身後的巧如使了使眼色,巧如立刻會意。弓著身子退了下去。
巧如一走,蕭容就連忙拉住夏如瓔的手,好不容易有了獨處的機會。她心中有千言萬語,可到了嘴邊兒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終還是夏如瓔先說了話:“蕭容,你要提防著巧如。”
蕭容猛地一驚,沒想到夏如瓔竟說出這句話來。她思量了一陣,突記起她之前也一樣懷疑過巧如,可那時候夏如瓔還斬釘截鐵地說絕不可能是巧如。莫非在她被罰去柴房的這段時日裡,巧如做了什麼事?
夏如瓔看出了蕭容的疑慮,壓低了嗓門說道:“我也說不上為什麼,但總覺得她好像有點怪怪的。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目的,但是我還是願意相信。巧如不會狠心到加害於你我。”
蕭容沉思了一陣,再次提及她菜飯被下毒的事情。
“巧如本來是夫人的人。我知道下毒的很可能就是夫人。包括這次的刺客也都是夫人暗中指使。可是我沒有任何證據,而大帥”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大帥對夫人似乎也很信任,我若輕舉妄動,非但成不了事。反而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