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客房裡,野瞳放下了包袱,看著牆上斑駁的痕跡,略有些茫然。她終究是回到了這裡,以另一個身份去探尋以前的事情。在這裡,兒時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野瞳彎下腰,微微喘息著……還真是,自討苦吃呀!
晚飯時分,野瞳和大牛一家一起吃著晚飯。這大牛的兒女都分家出去了,家裡便只剩了他和他妻子以及他的老母。倒是都對她,準確的說,對她的銀子異常的熱情。
“小兄弟怎麼稱呼?”大牛熱情地問道,“我叫大牛,當初和木醫師的交情可好著哩!”
野瞳心裡暗嗤,暮衛風倒是對周圍的人都和善得很,但是絕對沒什麼“交情”。
“小生姓賈,單名一個銘文的銘字。”野瞳微一嘆息,沒有了後文。
“賈兄弟倒是為何要找木醫師呢?”大牛追問道。
“我是家中獨子,老母曾受到木醫師的救助,否則早便沒了命……也沒有我了。幾月前,母親去了,千叮嚀萬囑咐說當初沒有重謝木醫師,如今家境好些了,怎麼著也要來向木醫師當面道謝,卻未曾想……唉……”野瞳滿臉黯然地嘆了口氣。
“賈兄弟倒是個孝子。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大牛問道。
“這還得麻煩大哥指點幾個知曉木醫師的人,我想了解一下那木醫師有什麼心願未了,又或者有什麼後人,也為他辦了,聊以告慰罷了。”野瞳輕聲嘆道,“若是有人願意相告,小生定當重謝。”
大牛這下子笑得極歡,連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哪裡需要找的別人!不瞞賈兄弟,當初的事還沒有我娘不知道的呢!”
“當真?”野瞳有些懷疑地問道。
“這我還需要騙你?”大牛自信地說,“娘,你說是吧?”
“這是當然!鎮裡那些個都是些貪慕富貴的,你說給錢,他們指不定給你瞎說些什麼呢!你還不如聽大娘的,我一個半個身子已經進了黃土的老婆子總不會騙你吧!”大牛娘以一種連哄帶騙的口氣說道。
“若大娘願意相告,小生定當重謝!”野瞳感激地說,她本便知道這些人該是知曉些什麼才來敲這裡的門的,那些錢財,在她看來根本沒有多少。
“好說好說……”大牛娘臉上的皺紋笑成了一朵菊花。
翌日,大牛外出耕作,留下了野瞳和他的妻母。倒不是他膽大,而是他確信野瞳這一個文弱書生絕對傷不了家裡兩頭雌老虎。
“大娘,請問,當初木醫師可有子女?我在路上聽聞他育有一子。”野瞳問道,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不斷地加速跳著,只有臉上仍舊是一副虛心詢問的樣子。
“別聽那些人瞎說!”大牛娘瞪了她一眼,“當年木醫師可是先有個女兒,再有個兒子的--切,外面那些人什麼都不知道!”
“那他們現在何處?”野瞳急切地問道,雖然她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可就不知道咯……”老太太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當初有一群山賊進鎮裡,說木醫師醫死了他們的大王,要他償命,後頭也不知道怎麼的,事情越鬧越大,他們的房子就燒了起來……虧得我們的房子還有些距離,否則也要遭到波及的喲……後來大夥兒在那房裡找到兩具焦屍,那個慘喲……連臉都看不清了。倒是沒有找到那兩個孩子的屍體,不過估計……唉……還真是世事無常嘞……”
“竟是被山賊殺死了的!”野瞳氣憤道,“那夥山賊是什麼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小兄弟倒是可笑,人家是山賊,你要人家講什麼道理欸!後來官府去查了,但是卻不了了之。”那妻子插話道,“不過我聽人講是什麼江湖門派,官府都不敢招惹的!”
“但我聽娘說木醫師醫術卓絕,又怎麼會醫死人呢?”野瞳困惑地問道。
“那群山賊估計是來找茬的,當日扛來一具死屍,非要給醫活--你說,這事情怎麼可能!想來是木醫師在哪裡惹到他們,或是救了什麼不該救的人才惹禍上身的唷!”老太太感慨地說,“要說這木醫師,就是太駑直了些……”
“可會是何人來尋仇?”野瞳問道。
“這可就不知道了!”老太太抬眼睨她,臉上可不是“不知道”的樣子。
“大娘見多識廣,說不定知道些什麼呢!”野瞳也不吝嗇,又是一錠銀子出手,看的那老太太的臉上又像開了花似的。
“我一個老婦,又哪裡有什麼見多識廣呀!”老太太壓低了聲音,“不過是那日我見著起火了,急忙在屋裡收拾些細軟……你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