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床快婿的佳話,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獻之怔怔看著亭內一角:“晚輩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似乎事情沒有自己想得那樣簡單,想到我將一生與她相對,終是難過的事。”
“呃?莫非子敬已有了鍾情的女子。”
“是,郡主非我情之所鍾,我原以為婚姻之事,關乎仕途,關乎家族只是不關於自己的心,現在似乎不這麼覺得了。若對著的不是心裡那個人,旁的女子只是覺得言語無聊、形容蒼白罷了。”
謝安含笑看著獻之:“我們子敬是個一往情深之人。”
“不,晚輩只是不能委屈自己罷了。”
謝安淡笑:“若是真的覺得值得自己託付,隨心所欲一往而深又如何?”
獻之側目:“在晚輩心裡,謝三叔是世間最瀟灑的人。”
謝安呵呵一笑,凝神望著遠方道:“瀟灑倒是談不上,只是時時順應著自己的心意去做罷了。”
阿茂與阿璇沿著河畔漫漫而行,一個侍女急急趕來:“小姐,夫人喚您去呢。”
阿璇皺眉:“什麼事?”
侍女小小聲道:“夫人正在別宮伴駕,太后娘娘和聖上都在。何氏、庾氏、桓氏的小姐也去了。”
阿璇嘆氣,對著阿茂道:“咱們一道去可好?”
阿茂笑著搖頭。
看著阿璇遠去的背影,阿茂回首尋找跟在身邊的小侍女,卻發現那孩子正在池畔餵魚,面上笑容甜若蜜糖。
阿茂搖搖頭一笑,獨自沿著山路慢慢走著,人煙越來越稀少,但耳畔依然傳來採蓮姑娘依稀而悠遠的歌聲,她忍不住從懷中摸出排簫湊在嘴邊輕輕吹著,簫音猶如蓬蓬遠春、采采流水,婉轉再婉轉,一路流向遠方。
正慢慢向著山下走去,耳邊悠悠傳來熟悉的曲調,謝安側頭傾聽,對著獻之笑:“今日似是遇到故人。”
獻之凝神:“好清澈的簫音。”
慢慢的,樂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密林中小石鋪就的山路上正立著一個盛裝美人,半閉著雙眼在樹林的陰翳下,陽光的斑駁中悠悠吹著一管排簫。
獻之心神一蕩,只覺得再也無法移開雙目。
作者有話要說:柘漿是甘蔗汁
22
22、哪般是愛 。。。
一鉤新月掛在藥玉色天空中。
月華透過正紅色的帷幔,照見一室錦繡旖旎風光,新娘身著婚服靜坐於床榻之上,層層疊疊的錦緞堆積於她的身下,精美的高髻上插滿了沉重的頭飾,面妝精緻,神情端莊。紅淚一般的蠟油從兒臂粗的喜燭頂端徐徐滑下,模糊了龍鳳呈祥的精緻圖案。
疏忽,新娘輕啟檀口,對一旁侍坐的禮服女子小小聲道:“阿茂,我餓死了。”
她的頭只是微微一側,一頭顫巍巍的珠翠就嘩嘩響了起來。
阿茂面上無甚表情,拿眼瞟侍立一側的喜娘,見她正在點著頭打瞌睡,舉起身側食案上的銀筷,夾了一塊棗糕迅速塞入道韞口中。
道韞引袖擋在臉前,默默咀嚼嘴中糕點,看著阿茂,眼中飽含笑意。
阿茂衝著她嘿嘿一笑,將銀箸放回案上,許是因為太過緊張,竟沒有握穩,銀筷“啪”的一聲砸在了食案上。
喜娘迅速驚醒,張皇的看了一眼道韞和阿茂,迅速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繼而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新娘不可以數落,她就對著阿茂道:“表小姐,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這喜案上的食物是胡吃的嗎?這裡面講究可大了,這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哪一個也不可以少”
道韞斜斜睨了那喜娘一眼:“橫豎早晚都是給我吃的,有甚麼吃不得的?”
喜娘嘆道:“這是為少爺和少夫人一齊備下的,自然要等到時辰到了才可以吃你看你看,口脂都花掉了一半”
阿茂忙接過侍女遞過來的絲帕和麵妝匣子,替道韞擦了擦嘴,又新暈了些口脂在她唇上。
一個小廝飛快的從迴廊中跑過來,對著門口侍立的婢女絮絮說了一通,侍女進屋曲膝道:“稟少夫人,二少爺已經在朝新房過來了。”
一時間,整個新房忙碌起來,眾女紛紛為道韞整理頭飾、禮服,頗有些手忙腳亂。
最後喜娘細細端詳一番,笑著對道韞施禮道:“恭喜少夫人、賀喜少夫人。”從一側拿出一把真紅繡金紗扇,讓道韞舉著擋在臉前。想了想又對著道韞叮囑道:“先前跟你講的那些事兒,少夫人謹記,不要緊張。”言畢,習慣性的想從新娘臉上端詳出幾絲羞怯神情,但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