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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阿嬤,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劉氏嘆了口氣:“你最好還是不要去。”

阿茂將玉潤往劉氏懷中一塞,徑直就往前邊去了,一個廊道還沒拐過來,便看到三嫂四嫂兩個人站在那花廳裡絮絮說著話:

“”

“老七這回實在是過分了。”

“他也是苦了許久的人了,我看啊,他們兩個總要走到這一步的。”

“也是,他一個人在吳興怎麼會不需要人呢,只是這樣不說不問的就領著個大活人往七弟妹前面一站,任誰都受不了啊。

“誰知道呢,男人嘛,總是這麼樣子的,又有什麼受得了受不了,只看你怎樣做這個正妻了。”

阿茂站在那裡,因是轉角又背對著她二人,並未被發現,綿軟的春雨在天幕間密密斜織著,園子裡到處都是汪汪的綠意,深深的,淺淺的,各色的綠。

阿茂只是一雙杏眼撲扇撲扇了半天,到底是一滴淚都下不來,她想他終究是放棄了,在這個時候,那封信簡直是個笑話。

她只覺得一顆心像被人生生用五指捏著一般疼,猛地一回身,便朝來路走去。

**

獻之回到自家院子的時候,到處一片安靜,阿茂的臥處門口婷婷立著幾隻美人蕉,佔風鐸靜靜墜在廊前。

他痴痴望過去,那白絹蒙著的窗上卻連半個晃動的人影都沒有。

一側劉管家道:“早上還看到夫人坐在這裡給小姐梳頭呢,這會子竟看不到人了,想來怕是到其他夫人那裡走動去了。”

獻之有些失望,面上卻淡淡的,彷彿這一切都與自己無甚關係,對著劉管家道:“這是我新帶回來的段錦,給她安排個住處吧!”

劉管家一早便看到立在獻之身後的那個女子,她生得十分明豔,一張小小尖尖的面孔,面如白雪發若漆,一雙丹鳳眼竟是會說話一般,忽閃忽閃著讓人心驚,即使一身妝扮看上去素極了,只因這樣一副面容身段,總是覺得豔麗婀娜非常。

他望著獻之:“這個要單獨為這位姑娘闢出一個廳來嗎?”

獻之睨他,並不說話。

劉管家覺得額上冒汗:“丹露廳吧,跟少爺寢處離得也近。”

獻之點頭轉身對著一側的阿蔻道:“你先帶著段錦姑娘熟悉熟悉吧。”回頭對著那段錦笑:“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吧。”

段錦搖搖頭:“怎麼會?”

獻之笑起來:“待會兒我領你去看我的琴,你撿個合手的便拿去吧,也算我賠你的,可好?”

段錦掩著嘴笑也不說話,眼波流轉間分明有著幾分帶嗔的嬌意。一時之間只覺得二人之間曖昧非常。

站在一旁的阿蔻只是翻了翻白眼,沒有說話。

午後擺膳的時候,獻之才終是見到了阿茂。

她頭上挽著同心髻,發上押著幾枚珠花,一件月白撒花半袖罩在素錦的大袖衫子外面,腰間一條杏黃的圍腰束得緊緊的。像是這春天裡一朵孱弱的梨花,美得讓他錯不開眼。

她衝他笑,眼睛卻無甚笑意:“吃飯吧,都是你愛吃的菜呢。”

獻之點點頭,看她這神色,只覺得說不出的熟悉和厭煩。她一點也沒變。這麼長的歲月裡似乎對他沒有半分眷戀,一切不過是敷衍,她的心根本不在他這裡。

玉潤倒是不似過去那般疏遠,到底是長大了些,怯生生的上前叫了一聲阿爹,坐在阿茂與獻之中間,靜靜的等待著母親為她佈菜。

獻之撫撫女兒的頭:“玉潤真乖。”

玉潤回他一個笑,極禮貌也極疏淡。

一家人復又陷入沉默。

獻之沒有吃上兩口就放下了筷子,對著阿茂道:“你們慢慢吃吧。我還有些事情。”說完,就逃也似的離了飯廳。

阿茂本來正有條不紊的吃飯,見他走了,只是執著筷子坐在那裡發呆。

*

獻之從阿茂那裡出來,便去了丹露廳。

段錦換了一身綠色的衫子,正坐在廳中撫琴,看見他來了,停了手,明豔的笑了笑:“可是吃了飯?”

獻之有些煩躁的躺在裡屋的床上,懨懨道:“吃是吃過了,沒怎麼飽,到你這裡再加點。”

段錦笑了笑,低聲對一側侍女囑咐了一番,笑著看她下去了。這才走到床前,半躺著給獻之揉肩:“舟車勞頓,累了吧!”

獻之閉著眼一副享受的樣子:“你屋裡燻的什麼香?”

段錦柔聲道:“不過是自己配的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