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必恭必敬應道:“某愧不敢受。”
“陳明府何出此言?想這方偏僻地角,陳明府亦可治理的井然有序,人稠物穰,民風淳厚,鍾靈毓秀。區區一杯茶水,理當受之無愧。”誰想,高力士卻頭頭是道的恭維了番陳桓男,且奉承得有板有眼,有條有理。
“高將軍盛情難卻,某也只有卻之不恭了。”陳桓男自不好當眾駁高力士面子,唯有迎合人意,一飲而盡杯中茶水。
“坐。”吃完這第一杯茶,高力士方緩抬手,示意陳桓男回坐入座。
察曉高力士意欲繼續動手蓄茶,陳桓男連忙眼明手快的接過茶壺,替高力士滿了杯茶水。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這邊,陳桓男剛把茶水倒好,卻聽高力士坐於座,語氣頗摻無奈味的喟嘆道,“在其位,則須謀其政,唉!”
“若言操勞,高將軍切是為國為民沒少鞠躬盡瘁。不像某,見日的只知愚忠。高將軍才實乃群臣標榜!”見狀,陳桓男忙恬著臉拍高力士馬屁。不是有句老話說的妙,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雖說其拍得有聲有色,然其腦海裡,一閃而過的實為薛王叢那張玉容。
時至現如今,自打接替陳彥方位子上任開始,陳桓男尚從未曾謁見過龍顏。昨個江采蘋拋繡球之日,縱使陳桓男只與薛王叢打了幾句交道,可其也有旁觀於心,高力士似乎對薛王叢分外存份敬畏。於陳桓男狹隘的猜測觀念裡,這世上,能讓高力士俯首的,僅有一人,即當今皇帝。其既未見過李隆基,亦不認識薛王叢,高力士這一來,陳桓男楞是想當然的把前二人合列為一。
“陳明府這席謬讚,萬不可隨便道於人。樹大招風,隔牆有耳,以免招來橫禍。”高力士擺擺手,瞻前顧後醒示畢,轉而岔開話鋒,不動聲色的續道,“不過,珍珠村確是塊風水寶地吶。某到來的近兩日,倍覺心曠神怡。對了,某心中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某曾道聽途說得悉,陳明府有意推選江家小娘子入宮?當真果如是?”
無論當講不當講,高力士均講了,陳桓男亦只能洗耳恭聽。話題雖拐得猛,卻亦在陳桓男意料之內。換言之,對於高力士言及關乎江采蘋之事宜,打由這回合一見到來人是高力士那刻起,實際上陳桓男本就已做有心理準備。此時,在陳桓男權衡來,高力士只是終於把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或言,約其的初衷,才繞上正題罷了。
光天化日的,倆大男人幹對坐著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茶,周遭陪同者除卻“榆木疙瘩”,便淨餘“呆頭鵝”,根本就索然無味。及早結束這場全無助興節目的茶局,亦未嘗不是樁叫人呶爽之舉。
高力士肯把話明白的攤於桌面上,省卻了爾虞我詐。來而不往非禮也,陳桓男反也覺得放得開了。半晌面面相笑,亦直接開誠佈公承應道:“先時,某確曾有此意。然,昨日情景,高將軍亦親睹見了。某且請教高將軍,高將軍有何高見?”
陳彥方做了十餘年明府,陳彥原則於暗裡協助其十餘年,陳桓男自幼就耳濡目染於官場中,近年早已懂得何為察言觀色。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何況其身後不單是擁有一個久經官場的狠角。高力士既然單獨約見其,已足以表明,江采蘋這事,尚有得一搏。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討不著甜頭的事兒,想必斷無幾人捨得費思量。
正文 第037章 獨處
披著縷縷晨曦的江家庭院,沐浴於淡淡的霧靄之中,格外透著分祥和。就連隔院的叢叢梅花,仿乎亦欲提早結骨,綻放芬芳。
“阿郎怎不將其直接送回廂房,反留於己房內?”待把薛王叢扶入江仲遜床榻,採盈嘟著紅唇,忍不住嘀咕出聲。心下不無腹誹,這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前,薛王叢才尚被其與江采蘋藏置於東廂房中,怎生這會竟又出現在了江仲遜眼前。
話說薛王叢既然沉醉了酒,那就老實巴交的閉著眼打呼嚕便是。作甚醉酒醉到這般厲害,卻還到處瞎遛彎,不讓人省心。採盈可是甚曉,這醉酒之人,慣常最易乾的事即為酒後吐真言,也不知其和江采蘋未到前,薛王叢這傢伙,適才有未與江仲遜耍酒瘋,胡謅些什麼不該說的話沒有。
“無礙。怎說亦是客,吾這邊離得較近。”反觀江仲遜,隨手拉過榻上的褥子替薛王叢半搭於身後,倒未有異色之處。
想起先時出屋,自己本是有事。江仲遜整整衣身,轉而取過汗巾擦拭了下手。遂慈和的對向江采蘋與採盈續道:“蘋兒,阿耶且去開院門。這兒暫且就交由你同採盈照看下。只需少時,阿耶便會回來。屆時,你再帶採盈離去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