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墨池冷言道。
那兩人趕緊低下頭,領著他們朝裡走。院內十分安靜。
進入之後,裡頭是一片水煙浩渺的湖水,與剛才外面的湖水一模一樣。湖面上泛起淡淡白色的霧,風吹過,寒氣襲人,梁灼忍不住朝他旁邊偎了偎。
湖水四周是彎彎曲曲的迴廊,迴廊下星星點點的掛著一盞盞的燈籠,燈籠上有的繡著青蓮,有的刺著翠竹和蒼柏……
綠瑩瑩一片。
燈火也像湖水一樣渺茫恍惚,他忽然抓著她的手,他的掌心溫熱乾燥,她的手心冰涼潮溼,溼漉漉的膩了一手的汗。
那兩人忽然不見了,他拉著她往前走,她低頭——漫不經心,看繡花鞋上的海棠花。
“公子好。”一個恬靜溫柔的聲音傳入梁灼耳朵裡,梁灼抬起頭,看見一個著一身綠衣服的姑娘,站在殿堂中央,殿堂上掌了燈,光線卻還是不清楚。
“是你?”梁灼笑起來,這姑娘正是她當日進宮出手搭救的那一位。
“當日多謝姑娘救命之恩。”那姑娘微微笑著彎下腰來,點了下頭。
“很晚了,讓阿碧帶你去休息吧。”他鬆開手,神色溫柔的望著她,說罷轉身朝外走。
“墨池——”梁灼追過去,門外是曲曲折折的迴廊和幽綠色的燈籠。湖面上的風一陣陣吹過來,很冷。
“走吧。”阿碧站在她身前,朝她微微一笑。
“阿碧,你知不知道墨池去哪了?”
“阿碧,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你怎麼會在這啊?”
“阿碧——阿碧,這裡的其他人呢?”梁灼來來回回問了幾遍,阿碧就是不答腔,她急了,上前扯住阿碧的袖口,撅著嘴輕斥道,“你聽見我說話沒——”
“到了。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阿碧說完就走了。
屋子裡面昏黃幽暗,地上鋪的石磚日久天長已經看不出原來的花紋顏色。窗子敞著,可以看到外面的那片湖水。霧漸漸重了,夜色也更濃,淡淡的月光灑進來,梁灼覺得害怕,扯住被子朝裡使勁地縮了縮。
睏意一陣一陣湧上來,梁灼拼命的睜著眼不敢入睡,可不一會兒,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
迷迷糊糊間,梁灼抬起眼,看見墨池端坐在**邊上看著她。
他的面容在月光下搖搖晃晃,身上還帶著霧氣,冷撲撲的。梁灼淘氣地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臉,他朝她微微一笑,抓住她的手,低下頭,柔聲道,
“別怕。”
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是秋山上晚風吹起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聲。她聽著,倏然一下,心裡面變得暖烘烘的。
便心滿意足的緊握著他的手躺了下去。
晚上可以聽到湖邊水浪拍岸的輕響……
若隱若現,彷彿夢裡誰傳來的細細的嗚咽聲……
006 唇色
這**睡得格外舒適,無夢。
睜開眼,天還未全亮起來,蟹青色的汪在那。墨池已經不在身邊。窗外的湖水還是那樣碧波浩渺,一陣清涼的風吹來,沁人心脾。
微冷。
她的家裡很少如此的寧靜平和。。
她忽然不懷好意的吃吃偷笑起來,這樣的安逸寧靜,就好像她和他很早就相識了一樣,如此這般老夫老妻隨遇而安的過日子。
如此這般,令人忍不住痴想起天荒地老來。
她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略微整了整衣衫,望著銅鏡中明麗動人的容顏,心滿意足的推開門。
這座宅子,現在看起來,少了分夜晚那種與世隔絕的詭異。隔著黎明前淡淡的光線看去,湖水亦是碧波粼粼,瑩然可愛。
她忍不住湊上去,想看一看湖裡自己的影子。
湖裡面霧茫茫的一片,似乎越靠近了越看不清。
她彎下腰,伸手去掬湖裡的水,剛舀上來,涼涼的,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很是開心。
“別在湖邊玩水。”墨池不知什麼時候站到她身後去的,一身青衣負手而立站在那淡淡的看著她。梁灼覺得墨池的臉上掛著霜氣,冷冷的,又變回了他原來的那副樣子,像這湖裡的茫茫的霧氣一般。
梁灼怔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摸了摸後腦勺屁顛屁顛的過來了,她可不想讓他生氣,她多捨不得啊。
“吃完飯,我送你回去。”他看著她,淡淡說道。
“我不回去——”梁灼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立在那撅著嘴氣呼呼的看著墨池。
他眼神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