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近,近了,近了……
梁灼深吸了口氣,意識已經有點模糊,努力地用手緊緊攥住那枚青銅墜,掌中拼盡全力,稍稍運氣,只見青銅墜發出一團幽藍色的光芒,光芒如水瞬間籠罩在梁灼身上。
當。
他推門進來的時候。梁灼身上血跡斑斑的傷口已經癒合地天衣無縫了。地面上的血跡也一路被光芒舔淨,一切恰如預想。
現在,現在她的身體就和真正中了含情噬心蠱的人一模一樣了……梁灼忍著疼。拼命掙扎著想從床沿上站起來,只是內裡還是一陣一陣疼得厲害。
梁灼用裙襬上的輕紗內裡將剪刀上的血跡一一擦乾。卻是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奄奄一息地歪在床邊上。
……
郡主醒了,她醒了,他的嫻兒妹妹終於醒過來了,公孫瑾一聽到訊息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向梁灼的房間趕來,推開門,撲鼻而來一股淡淡的腥甜味,紅燭還在點著,燭火映著房間紅光搖曳,瑰紅曖昧。
公孫瑾記得梁灼原來最喜歡紅色,也最是喜歡這鳳凰泣淚的火鳳紅燭。
光線朦朧,梳妝檯上樑灼的面容從渺茫的紅光裡微微浮現,燭火映著臉,臉頰嫣紅一片,甚是鮮媚可愛。公孫瑾怔了怔,盯著梳妝檯上的木梳、銅鏡,依約還是小軒窗,梁灼對鏡梳妝的舊日光景……
公孫瑾打量著屋子裡的一切,這一切,甚至於外面的一切無不是自己照著原來的樣子用幻境重造的,連一絲一毫也沒有放過,她用過的東西,他連紋理圖案也記得分毫不差。
“若耶哥哥……”突然背後傳來一陣笑聲,清亮如泉水。公孫瑾回過頭去看,只見梁灼穿著一身火紅的長裙嬉笑著走來,他怔了一怔,接著全身禁不住猛地顫抖了一下,梁灼?以前的總是在他面前俏皮古怪的嫻兒妹妹?
“嫻兒妹妹——”公孫瑾動情喊了一聲,大步跨過去一把將梁灼抱進懷裡。
結果卻撲了個空。
“誰?”從屏風裡面發出一個低低的聲音,明明是梁灼的,可是公孫瑾已經快要聽不出來了。
她走出來,面色如雪,全身篩糠一般顫抖個不停,勉強扶著屏風站在那,卻是再也沒有力氣說出半句話。
公孫瑾見梁灼如此虛弱,擔心她隨時會倒下,連忙跑過去,伸手扶住她,柔聲道,“是我,嫻兒妹妹,我是你的若耶哥哥。”
“若耶哥哥?”
“是,是我,若耶哥哥。”公孫瑾低頭凝視著梁灼指節發白的雙手,眉頭微皺,不是已經給她輸過靈力了嗎?怎麼她的心智似乎還沒有恢復?為何還是這般惶恐慌張?公孫瑾心下擔憂,輕輕嘆了口氣,“嫻兒妹妹,你怎麼了”
可是梁灼卻是目光越來越渙散,瞳孔漸漸也不再聚光,只是直直地抓住公孫瑾的手腕,死死地抓住,大聲道,“若耶哥哥,救我!救我!”
梁灼說完,猛地朝前踉蹌了幾步,撲到屋中央一張紅木桌子旁,撐著桌邊回過頭來,笑了笑,宛若月光流水一般緩緩傾瀉流轉,“看在我以後再也不能在你身邊淘氣的份上,若耶哥哥你能不能,能不能只記得嫻兒的好……”
她的語調輕柔,臉上甚至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虛弱無力呢喃道,“若耶哥哥,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公孫瑾沒有回答她,以為她只是藥性還沒有過,才這般驚惶。上前走了兩步,站在梁灼身前輕輕摟住她,語氣輕柔,“別怕,嫻兒妹妹,你只是太累了,太累了而已……”
“若耶哥哥……”梁灼在公孫瑾懷裡輕輕喊了一聲,慢慢倒了下去。
“嫻兒妹妹——”公孫瑾大駭,緊緊抱住梁灼。驚慌失措的大喊道,“嫻兒妹妹……”卻突然,在自己手緊緊摟住梁灼身體的時候,聽到一陣清脆悅耳的咯吱咯吱聲……
“咯吱”“咯吱吱……”
梁灼被公孫瑾緊緊抱著。全身的四肢百骸就好像是被人一點一點碾碎了一般疼痛,她咬了咬牙,倒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這一切是黎明前的曙光。只要他相信自己就好了,只要他相信自己她就有機會離開了。
公孫瑾驚愕地看著梁灼,只見自己稍稍一碰,梁灼的身體就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梁灼的手腳冰涼,瞳孔也漸漸渙散,然而表面上卻是沒有一絲傷痕,這,難道是。公孫瑾怔了怔。低聲喃喃道。“含情噬心蠱?”
梁灼的手蒼白冰冷,氣息也越來越虛弱,公孫瑾知道要不了多久在這幻境之中梁灼的靈魂就要脫離。而她本身的靈魂已經脫離外面的*被他囚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