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自己的座位走去。千度抱著天子寶劍跟在身後,六名內侍分別端著天子印信等物跟在身後。
“平身吧。”
劉啟坐定之後,隨意的揮了揮手。
“謝萬歲。”
大臣們跪謝了皇帝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跪坐了下來。
劉啟面前的八十一盞油燈裡的火苗忽東忽西,顯示出宣室裡的氣流十分的混亂,一如現在大臣們的心情。昨天晚上一個重磅的訊息在長安城流傳,廷尉署抓了楚王,罪名是太皇太后國喪其間楚王與楚館歌姬銀亂。
劉啟神情和藹面帶微笑,神色十分的平常。
“說說看,有些什麼上奏啊。”
“啟稟陛下,有御史署參奏楚王劉戊,私間銀蕩一案的奏本,還有彈劾趙王劉遂……”
御史中丞還沒有說完,兩側的大臣們已經嗡嗡的議論成了一片。沒想到今天御史中丞一上來就拿這些位高權重的王爺們開刀。劉驁有些坐不住了,論公他是宗正卿管理的就是宗室,論私御史中丞參奏的都是他的叔伯兄弟和子侄。無論如何一會兒他是要有個態度的。
劉啟的臉上波瀾不驚,還是一副自在的神態。
“還有呢?”
“還有御史大夫晁錯報來,請予廷議的削藩策。”
千度用托盤將一卷織錦書卷呈了上來。底下的大臣們已經是嗡嗡聲一片,削藩這件事情終於提起來了,藩王們會讓朝廷就這麼削了自己手中的地,手中的兵?這弄不好就是腥風血雨天下大亂的節奏。
劉啟拿起了織錦書卷,看了看拿在手中。
“這個削藩策,朕已經讀過了。今天早朝叫大夥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見解,這件事兒事關重大,關係到朝廷的百年大計,千年大計。”
劉啟頓了頓,思索了一下,面色有些凝重的接著說道。
“所以今天大夥兒可以暢所欲言,啊這個……都談談。”
剛才一輪紛紛的大臣們全部都閉上了嘴,彷彿一瞬間都失去了語言功能一般。
劉啟看了看地下的這幫子大臣,等了良久都沒有一隻出頭鳥。
“都不說話啊,好那朕就點名了。”
大臣們都將本已經快縮排腔子裡的脖子又向裡縮了縮,生怕皇帝陛下點到自己的名字。
“御史大夫晁錯。”
劉啟的話語鏗鏘有力,讓宣室裡的大臣們心底一顫。
晁錯挺了挺他的大肚子,抱著笏板來到丹陛下深施一禮。他是皇帝的老師,依禮不必跪拜。
劉啟仰了仰手中的削藩策,對著晁錯說道:“你可以先做一個說明。朕也想聽聽在座各位的高見。”
“臣,遵旨。”
晁錯深深的一躬,清了清嗓子。
“諸位公卿,諸位列侯,諸位宗師大臣。臣之所以現在提出削藩之策,並不是有什麼新鮮的主張。不過是實施先帝的遺願……”
“晁大夫。”一個聲音打斷了晁錯,晁錯轉過痴肥的身子向身後看去,說話的是太后的侄子魏其侯竇嬰。
“晁大夫,你自己的主張就說是你自己的。如果擅冒先帝之昭的名義,應論以大不敬。”
“竇大人不必多慮。”
晁錯好整以暇的答道:“因為這確實是先帝的主張,孝文皇帝前元十一年。當時老朽初任太子輔師,先帝召老朽入未央宮。賜老朽看一封卷書,並抄錄以轉呈皇太子。”
“什麼卷書?”劉驁問道。
“這封卷書寫的是當時任梁王太傅的博士官,賈誼的一封密奏。章題是《論治安策》。賈誼說,當今天下形勢有如遍地乾柴。大漢天下正躺在乾柴之上。”
“賈誼,不是就那個出身洛陽的市井小子麼?一貫危言聳聽,聲譽不佳啊。”
劉驁又一次打斷了晁錯的話,旁邊的一些大臣點頭稱是。
晁錯搖了搖頭嚥了口唾沫,顯示出他在壓抑心中的怒火。
“當年的《論治安策》的確是賈誼受先帝之囑而作。《策》中提出根本問題有三。分別是流民問題,削藩問題和抗擊匈奴問題。
策中所建議的條陳,例如為了防範諸侯,擴大梁國封地。以梁王據守梁國以屏衛關中,改大齊國為六小國。分淮南一國為三國,這些都是先帝為後日削藩做準備的固本之計。”
“晁大夫,賈誼當年的那個論治安策。你可以著文吏謄寫若干份,給在座的都發一發看一看。”
劉啟掃視著群臣吩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