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沒好氣地對羅堂遠說:“把這傢伙弄出去收拾一頓!”
羅堂遠點頭,招呼著部下:“關進小黑屋裡!”
處置了佟海,李肆卻一臉沉重,佟海的話提醒了他,康熙是真的把戰勝他的希望,放在了火器營,放在了火槍大炮上?
顯然不是,康熙是吧希望放在了他自己身上。就如滿人竊占華夏一般,他鼓搗出來新的火器營,該是另有盤算。比如說,讓綠營和漢軍旗這些“下等兵”覺得,身後的滿人大軍也有了英華那樣的犀利槍炮,既是心理依靠,也是必須要(前三個字被擋住了看不清,猜的)拼死力戰的威懾。
這麼深想下去,康熙是將這場戰事,當做了穩定他治下軍心人心的一樁政治。不管勝敗,他都要樹立起滿人朝廷依舊堅不可摧的形象。
“如果我顯敗績,京旗就上來撿便宜,順便讓火器營練手。如果我勝了,對陣十萬多大軍,也該再無力北進,那時他帶著主力未損的京旗拍安然北退,天下人都當是綠營和漢軍旗人不經打,最後擋住我的還是滿人,康麻子……好盤算啊。”沉思良久,李肆拍案,說到人心,或者說是糊牆的本是,他還真是自愧不如那康麻子呢。
嶽州,康熙心中也翻騰著類似的感觸。
“臺灣也亂了,那李肆,好局!好局!”他在讚歎,趙弘燦卻惶恐流汗。
“皇上,常德那邊……”
羽林軍正急進常德,康熙卻置之不理,趙弘燦還只是心驚,朝堂文武已經急得跳腳。四川、湖南乃至青海三處用兵,湖北到陝甘乃至西直隸一線,兵力異常空虛,要是羽林軍北上,真有可能一口氣打到關中。到時再直搗山西河北,那可是一地糜爛。
“著撫遠大將軍兵進貴州!年羹堯進打箭爐,貼住川南賊軍!若是川南賊軍轉兵貴州,就直入雲南!追尾到底!”
康熙目光沉凝,他已經胸有成竹。
“南蠻非流寇,加之槍炮犀利,尤重糧道!觀其用兵,向來以穩為上,後路不定,絕不輕進。此番他要奇兵北進,不過是想分朕湖南之軍,牽動長沙戰局。不能再跟著他們的步子走!他要北進,就讓胤禎南進!斷了那羽林軍的後路,看他是繼續向北,還是回頭保住後路!”
康熙說的果決,趙弘燦一邊鬆氣,道皇上真是瞎了狠心,一邊也在擔憂,這一番往來,竟是滿地開花。福建方面,臺灣起亂,施世驃救火都來不及。就不知道四川雲貴方面,那李肆是不是還有後招。“東西兩面之事,朕不再關心!”
康熙頂住輿圖,福建、四川和雲貴,都只是側面戰場,真正決定天下大勢的,就是眼前湖南這一戰。
“長沙!即日起,各旗都統,各營統領,綠營總兵以上,全授密摺奏事權!除戰場軍報,諸人三日一報!相關奏報摺子,全以八百里加急遞送,直入朕駕前,一刻不得耽擱!”輿圖上密密麻麻的小旗正圍向長沙,還有幾面是從江西方向立起,正指向衡州。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戰長沙,你給我敬業點好不?
() 第三百九十九章戰長沙,你給我敬業點好不?
“啥日子?七月初三啊,咱們出來正好三個月,遭日頭曬暈了?”
“這鬼地方,汗都倒著出咱們米脂那日頭可比這辣,也沒這麼難受……”
烈日當空,壘牆後,陝甘督標前營正兵李順被曬得發蔫,恨不得也能跟狗一般吐舌頭納涼。正一邊發著牢sāo,一邊脫著號褂,要學同伴那般納涼,一片yīn霾當頭。
“馬……馬千總”
嘩啦一陣響,倚坐在壘牆後的幾十號兵丁忙不迭地打千下跪,這是新到任的管營千總。
“你們這些賤胚沒官長守著就散了鴨子?好膽你你你報上名來,這月行糧扣半”
馬千總身材壯碩,個頭比五尺壘牆還高出一截,橫眉怒目地瞪著都縮在壘牆後的李順等人,手中皮鞭揮點不停。
“馬千總”
李順和眾人都驚聲招呼道。
“此時求饒,晚啦你……”
馬千總冷哼,皮鞭正要點到李順,極遠處忽然響起破鼓之聲。幾乎就在同時,皮鞭一僵,馬千總身軀一抖,正張開的大嘴裡噗哧噴出大團血水,還帶著零零碎碎的白牙和半團該是舌頭的爛ròu,半張臉頓時血ròu模糊。他雙目圓瞪,呆立片刻,才如朽木一般仆倒在地,後腦處一個指頭粗細的槍眼赫然顯lù,還飄著淡淡煙氣。
再是嘩啦一陣雜響,兵丁們死死靠住壘牆,無人敢抬眼朝槍聲處望去。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