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安明白他的意思,只能黯然嘆息了一聲:“這些年,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接下來,是一陣長久的寂然,前塵往事在載淳心中沉重地碾過,最終,灰暗的色彩在腦海間愛人那溫柔深情的目光和女兒活潑可愛的笑聲中絲絲淡去,化作了一片無悔的清明。釋然一笑中,心緒漸穩的他率先打破了沉默:“其實,除了想念家人,其他的也沒什麼,這裡的生活比宮裡自在多了,只是我偷了懶,卻害得載熙沒好日子過,以後可有得他受了呢。”
“從小都是你為弟弟妹妹操心,現在就換他受苦受累去怎麼了?你就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吧,用不著過意不去。”
少安也不想再苦著臉讓載淳難受,因此配合地開了句玩笑。說笑間,沉悶的氣氛終於漸漸消散,一直站在門口的玉燕見丈夫總算順利完成了把這個訊息告訴載淳的任務,載淳的情緒也總算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這才悄悄鬆了口氣,放心地轉身離開了。
☆、惡幫主與失憶少女1
夜幕籠罩的瑞州山道上,兩條人影一前一後施展輕功如飛疾行著。
走在前面的是個年輕美貌的少婦,雖然她的左頰上有道細細的傷疤,但舉手投足間飄然若仙的優雅氣質和柔美風韻足以讓那小小的瑕疵變得微不足道。她前行的速度快得猶如疾風閃電,神情卻輕鬆得好似閒庭信步,絲毫不顯急迫。她的身後,追著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他的輕功看來也已頗有根底,但跟前面的少婦比起來顯然還差了一大截,因此跑得面色泛紅,滿頭汗水涔涔而下。
“師父,你慢點,慢點行不行?我快斷氣啦!”
小夥子怪腔怪調地嚷著。看他的樣子,累固然是累,但唇邊還掛著笑,可見這話多少有些故意誇張戲耍的成分。
“這樣也算快?要是你燕姨在這兒,我們怕是連她的影子都摸不到!”少婦回頭瞪了他一眼,稍稍放慢了腳步。
這兩人,正是去御劍門賀壽歸來的玄冰和鐵虎嘯。四年多過去了,做了母親的玄冰依舊美麗動人,不見半點歲月痕跡,而當年的少年小虎子卻已長成了高大帥氣的小夥子,個子都比玄冰要高出小半個頭了。這次,他們出門早,時間比較寬裕,玄冰又是存心要讓徒弟練練身手,所以沒有騎馬,白天人多的時候慢慢走,到了晚上或是人煙稀少的地方就施展輕功,今晚,他們已經這樣跑了一個多時辰了。
“跟她那個女飛人比我當然只能算蝸牛啦!”見師父回頭等自己,鐵虎嘯急忙趕上來,嘻嘻笑道,“師父,我看你之所以跑那麼快,磨練我是假,想死了師丈才是真。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現在,肯定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師丈溫暖的懷抱,我說的沒錯吧?”
“你又欠揍了是不是,小虎子?”玄冰杏眼微眯,一手慢慢叉上了腰。
自從做了那幫孩子的大師兄以後,鐵虎嘯就再也不肯用從前家裡人叫的那個小名了,於是,長輩們都改稱他“嘯兒”。鐵虎嘯從小生性頑皮,喜愛耍笑,玄冰的年紀原本跟他相差並不太多,當然也不會老是一本正經端師父架子,平時跟他相處就像姐弟一樣輕鬆隨意,互相開玩笑也是常有的事。此時,她忽然又喚他“小虎子”,是因為知道他最怕別人提起這個幼稚的小名,所以故意拿來逗他。
果然,一聽這話,鐵虎嘯的臉立刻垮了下來:“師父,你好狠心哪,居然揭我的傷疤!你明知道我最怕那三個字了,我的心在流血啊!嗚嗚嗚……”
“哎哎哎,至於嗎你?這麼大個人,個頭都比我高了,還來跟我這一套,也不嫌臊得慌?” 玄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斥道。
鐵虎嘯裝摸作樣抽泣著,正想再耍兩句寶,卻見玄冰忽地柳眉一擰瞥向遠處的山谷,似是發現了什麼。
“師父,什麼事?”
知道有事發生,他也立刻收斂了笑容,順著玄冰的目光看去。
“看是看不見的……”玄冰擺了擺手,“不過你聽!”
鐵虎嘯屏氣凝神仔細聽了聽:“好像……一幫人,很吵,還有個女的在哭?”聲音來處很遠,他的功力又遠不及玄冰,因此聽得不太真切。
話音未落,玄冰又是臉色一變:“不好,那女的叫救命,看來真的有事,我們去瞧瞧!”說著,她在鐵虎嘯肘下輕輕一託,兩人飛快地朝那山谷趕去。
隨著與目標之間距離的縮短,聲音已是越來越清晰,玄冰停下腳步,示意鐵虎嘯跟著自己避到一處山石後,然後看了出去,只見一群粗豪漢子圍在一處,有人滿口粗話,有人嬉笑連連,一名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