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衛看她仰著下巴神氣揚揚的模樣,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雖然眾人都不太看得起她,但終究還是有人進府去通知了管家前來。
安樂王府的管家姓薛,是個年逾五十的男子,他邁步踏出府門,上上下下打量著站在門口的容小滿,揚著下巴問:“你是來替三王爺瞧病的大夫?”
她急忙雙手奉上自己撕來的公文,“沒錯,我幼時與師父學過醫術,對各種疑難雜症頗有研究,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三王爺患的是什麼病,但只要把過脈象之後,就可以立時確診……”
聽她說得頭頭是道,薛管家唇邊掛起不明的淺笑。
他接過她遞來的公文,仔細瞧了眼,便朝她勾勾手指,“隨我進來吧。”
容小滿聞言一樂,急忙應了聲,跨過門檻,隨他進了安樂王府。
王府就是王府,佔地廣大不說,而且富麗堂皇,長長的迴廊兩旁雕飾著各種圖案,地上用鵝卵石鋪成一條蜿蜒小路,兩旁綠柳成蔭,不遠處還挖有一座荷花池。
時值夏季,一株株潔白的荷花在池裡爭相怒放,旁邊還有數條金鯉來回穿梭。
她心底驚歎,腳步卻不敢慢下半分。
薛管家走在前面,步履生風,容小滿加快速度追上,在他身後道:“三王爺到底身患何病,為什麼連太醫都束手無策呢?”
他回頭對她微微一笑,“王爺患的是天下間大夫都治不好的怪病。”
容小滿眨了眨眼睛,對他的回答感到詭異。“怎麼個怪法?”
“那還要姑娘見了王爺後親自診斷,如果我能說得上來,就不是怪病了。”
“那……三王爺得了怪病,總該有個症狀吧?”
“至於症狀,也要等姑娘見了王爺後再仔細研究。”
容小滿聽得糊塗,總覺得對方的言行舉止有些怪異,可又說不出怪異在哪。
薛管家將她帶到一間正房門前時,便停下腳步。
因為天氣炎熱,房門並沒有關,他恭恭敬敬站在琉璃串成的珠簾外,道:“王爺,有大夫上門來為您看診了。”
片刻工夫,傳來一道年輕的男性嗓音,“進來吧。”
薛管家撩起珠簾,帶著她走了進去,剛剛隔著門簾還看不清,此時她才發現這房間的空間非常大。
容小滿四處掃了眼,只見床帳是垂下的。大概三王爺就躺在床帳後吧。
薛管家拉了她一把,小聲提醒,“還不跪下給王爺磕頭請安。”
她忙不迭回神,一頭跪了下去,嗓子軟嫩的說了一句,“王爺吉祥。”
“薛管家,你出去吧。”
床帳後的聲音比剛剛清晰一些,薛管家依言轉身退了下去,偌大的房子裡,除了床帳後始終沒露面的三王爺之外,就只剩下容小滿孤零零的跪在原地。
她有心起身,可對方沒讓她起來,她一時間也沒敢動彈。
“王爺,聽說您生病了,可否讓我近身替您把把脈,看看病因究竟為何?”
床上傳來一道幾不可聞的哼笑聲,“本王是你想見就見、想碰就碰的人嗎?”
容小滿一時語塞。大夫替病人把脈,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叫什麼名字?”聲音非常不客氣。
“民女容小滿。”
“多大了?”
“今年一十八。”
“家住哪?”
她怔了怔,隨後道:“祖籍是盛德縣。”
“家裡都有什麼人?”
容小滿很想回答,我家有什麼人關王爺您什麼事?您生病,我替您看病就是,幹麼打聽我的身家背景,這哪是找大夫看病?分明就是在身家調查。
可心裡縱有再多不滿,她也不敢當著對方的面說出來。
人家可是王爺千歲,雖然地位不及皇宮裡的那位尊貴,比起常人老百姓,也是個高高在上的人物。
她一個沒身分沒背景的小丫頭,還真沒膽子得罪他,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民女父母早亡,自幼在師父身邊長大,兩年前,師父也駕鶴西歸,所以如今,就只剩下民女孑然一身。”
“既然你對自己的醫術如此有信心,怎麼你一家上下卻死得精光?”
聽了這話,容小滿立刻不高興了,“王爺幹麼對我的家事如此關心?”
“因為本王得知道,替本王治病的大夫都是什麼來歷,別什麼阿貓阿狗的就想跑到本王面前逞能,你們這些賤民的命不值錢,本王的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