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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是這個提議便作罷論。

“奇了,香菱被薛大爺收了房,雖不是正頭的夫人,也算是個屋裡人,又住在寶姑娘那裡,怎麼卻巴巴地跑去瀟湘館?”侍書納悶,“每常聽姑娘所言,寶姑娘和林姑娘都作得好詩,難分個高低上下的。林姑娘又素來嘴巴不饒人,香菱怎麼反倒跟她粘乎上了?”

探春似笑非笑:“這些原因,咱們怎麼會知道?不外乎日久見人心,黛玉雖愛使小孩子脾氣,但待人之心卻是真的。這樣的人,雖然容易使氣,卻不會在背後捅你一刀。而寶釵麼……咱們看到的只是面兒上,總要他們自已家裡人才知道深淺。”

侍書驚異地看了她一眼:“姑娘是說,寶姑娘她……”

“不過是我亂猜詳一通罷了,這話可不許傳出去。”探春急忙補救自己的“心直口快”。

“姑娘也太小瞧我了,這點子輕重都不懂?”侍書不悅,卻又繼續八卦,“寶姑娘和寶二爺走得極近,上回寶二爺被打了以後,我還瞧見她巴巴兒地託了一丸藥過去,據說有奇效的。”

“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探春隨口應了一聲,又有點好笑,自己的“引據論典”似乎說得反了,如今可是一家有男百家求,該是謙謙君子,淑女好逑……

薛寶釵的心思,但凡看過《紅樓夢》的人,都路人昭昭。這時代的女孩子,果然一個個都早熟得很,這麼點年紀就能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自己在前世的那些歲數,似乎都是白長的,一點沒有顯出比別人更老成些來。

兩女相爭,必有一傷。不知道在自己的這個紅樓版本里,林黛玉會不會爭得過薛寶釵啊!不過,和林黛玉做姑嫂,比跟薛寶釵要省力,至少人家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不至於讓自己時不時地猜度人家淑女的心思。

正胡亂猜想,卻見李紈的大丫鬟素雲跑過來:“三姑娘,今兒我家奶奶開社,這會兒姑娘們都到齊了,就差三姑娘一個啦!”

“哦。”探春答應了一聲,有點愁眉苦臉。

她不過閒極無聊,又記得紅樓裡雪夜吟詩的意境,才動念提議組建了詩社。做了一回小東,便扔給了比她更加無聊的李紈。

迎春和惜春不擅作詩,只是閨閣寂寞,來應個景兒,倒也罷了。史湘雲和香菱兩個,卻見天兒地候著詩社的活動。再加上頗具詩人氣質的林黛玉和不以詩詞為念,但功底實在紮實的薛寶釵,詩社倒是越來越紅火。又過了一月有餘,薛蟠的從弟薛蝌進京,帶上了他妹子薛寶琴,更有李紈寡嬸帶著兩個女兒,外加邢夫人的侄女兒刑岫煙,都是能詩善詞的,更是三日一小聚,五日一大聚。

下雪要吟詩,臘梅花開了要作詞,再得了水仙、鴨梨之類的花果,又有說法,唯有探春漸漸覺得膩煩,對自己起社之舉,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時代不該女子無才不是德嗎?怎麼個個出口成章,且還樂意得不得了?原本趕在年下熱鬧,溜出去逛逛。冷子印把《神鵰俠侶》第一版的收入也結了給她,如今懷裡揣著一千多兩銀票,探春很想替賈環買些精緻的小玩意兒。誰知天天被拉去附庸風雅,竟是不得閒兒。

賺了銀子做什麼?自然是用來花的!這時候,探春覺得痛苦的不是沒有銀子,而是有了銀子,卻沒有機會去花。

“姑娘,太太那邊找了幾匹緞子,這是賞了咱們這裡的。”侍書興沖沖地跨進來,手裡還拿著幾段布,“這輕粉的顏色好,給姑娘做件過年的衣裳。”

這粉嫩的顏色,看了讓人真是惡寒一把。探春忍不住暗暗嘀咕,我可是二十好幾的人了,穿這個……

侍書卻興致勃勃地在她的身上比劃了兩下:“今兒動手,到臘月裡就能做好,趕上新年的時候穿。”

“我不要這個……”探春看著侍書和一邊小沐和蟬姐兒交頭接耳商量款式的勁頭,聲氣兒便不由自主地弱了下來。好吧,就當她粉衣娛人了。誰讓她穿越到小蘿莉的身上,而且還是個五官精緻的小蘿莉,正適合粉粉的顏色呢!

於是,侍書把翠墨從書海文堆裡扯出來,非要讓她動針不可。自家姑娘出客的衣裳,翠墨倒不敢再推,便天天在燈下穿針引線。探春看她辛苦,讓她把金大俠的書給停一陣兒,誰知翠墨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個不費多少功夫,我趕幾個晚上就成了。”

探春無語,敢情人家比自己還敬業啊!照這樣的速度,自己積累原始資本的目標指日可待。可銀票放在身邊是死的,得想個以錢生錢的辦法出來才行。只是一時逮不著出府的機會,就算有一萬個打算,也只能扼殺在搖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