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息如願地去接了那個從天而降的人之後才發現自己接錯了人,一怒之下便把他給殺了。除了君阡和白尼瑪,居然有人敢掉到他懷裡,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君阡很無奈,誰叫自己不聽話總是離開尚武院,又一次次被他碰見。
方才懸崖上的激烈一戰仍在腦海,面對屍體也不過是隨意一瞥便不當做一回事。
這裡是一個山洞,山洞的洞口突出了一塊向上呈凹形,是以剛好能夠接住從上掉下來的人。俯瞰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海,斷枝殘垣上零星地蓋著雪絮,掩了行人的蹤跡。飛霜點墨,白雪成棉,除去懸崖上的殺戮,倒真是一幅美景。
言止息站在她身旁,因為天色依舊那麼黑暗,看不清她清晰的臉龐。他早知道君阡是個耐不住的人,絕不會乖乖的聽話,只是私心裡依舊希望君阡能夠安分地待著,至少,給他一個完完全全保護她的機會。
可他又太過了解她,所以總是徘徊在放任和約束的界限搖擺。
這是個非常時期,他知道,玄齊國國都會有什麼動靜。身旁的女子,還能留住多久?
君阡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地上的雪,“你不是應該在芙蕖山莊麼?為什麼會在這個山洞?那個地道我總覺得很奇怪,還有溫泉旁的水芝花香。葉策在找什麼人,其實你都知道是不是?”
“你一下子問那麼多,我先回答哪個?”言止息俯身在她耳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不如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穿著我的衣服?”
“這個……”君阡窘了,她該怎麼陳述一段自己跟別的男人從溫泉潛入閣樓換衣服的經過。但她又覺得,言止息身懷半仙的絕技,他怎麼會不知道?
君阡挪了幾步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弱弱道:“做人要講究先來後到,既然是我先問你的,就要你先回答!”
“芙蕖山莊和這個山洞並不矛盾,”言止息慢條斯理道:“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從溫泉進入然後溼了身還要換衣服?”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繼續道,“在居憂關遇見你的時候你很聰明,為什麼最近有一種越來越傻的感覺呢?一定是我帶你回來的方式不對!”
君阡推搡了他一把,她哪有越來越傻,不過就是對他越來越依賴罷了。當依賴成為一種習慣,有時候就那麼忘記了思考,傻傻地聽他的安排。
言止息輕嘆道:“我大意地讓梧桐發現了文繡院的暗道,想著她一定會告訴你。你這耐不住的性子必然會查探一番,所以昨天我就在芙蕖山莊佈置了一番。梧桐跟你一樣,白天的時候她偷偷地進入了芙蕖山莊,所以葉策在找的人是她。”
和梧桐分別前君阡囑咐她切莫一個人去查探,但終究是管不住。此時君阡大驚,萬一梧桐出了事,她必然自責。
“放心,我已經將她帶出去了,只是你來得時間太過湊巧,所以葉策誤認為是你。”
“所以你讓白尼瑪吸引葉策的注意力追至懸崖邊,然後趁機把我弄下來?”君阡磨了磨牙憤憤道:“也就是說,我剛才做了無謂的抵抗,殺了那麼多人是在白費力氣?”
君阡一把卡住言止息的脖子晃了起來,讓讓著,“你賠我你賠我!”
“傻瓜!”言止息被晃得頭暈,卻也不制止她,“你若是二話不說就跳了下來,葉策會相信?”他隱晦地笑笑,其實,不過是想給她一個教訓。若葉策真傷了她,他必然會十倍討還。
哪怕在懸崖上君阡沒有失神笑出聲來,白尼瑪也會找準了時機將葉策的目光引到君阡的藏身之處。
君阡就這麼晾在言止息背後,原本卡住脖子的手臂換了個姿勢像是在背後抱著他,長了一截的衣袍拖在地上沾了雪化成水。溫熱的呼吸在他的耳後,言止息能感受到她的溫度和女子獨特的芳香。
“那你說,為什麼你身上的香味和溫泉旁的水芝花那麼相似,還有這地道,它的前後兩端很是普通,卻連線了三大皇權力量,看起來像是後天人為的,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君阡看著山下,此處山洞在芙蕖山莊和地面的中段,若是白天,能看到青峰山和白水山之間那個新建的院落。直對著,這個方向,絕不是巧合。
言止息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帶著沉入回憶的思緒,卻散發著疏離感。
他不語,她亦不語。
良久,他才開口道,“你從溫泉進去的時候,不是看見了嗎?”
看見了言坤立和不知名的女子魚水之歡,看見那個江山的主人脫了衣服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罷了。她不信言坤立曾經所謂的想念是謊言,卻也不覺得一個皇帝會為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