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膽怯道:“這是……貓……”
可半夜出現一隻黑貓在懸崖邊上難道不可疑嗎?莫不然便是傳說中半夜遇見黑貓能帶來好運?葉策不相信鬼神之說,伴君如伴虎,若非一直以來的謹慎,豈有他今日的榮華富貴。
君阡在暗處看著那眼眸炯炯有神的黑貓,無奈地扶額,真是委屈了白尼瑪放下它慣有的自尊跑去冰冷的泥地裡打滾硬是將自己從高度帥轉變成了矮矬窮,若是被言止息知道他的愛寵為了救她甘願獻身,怕是要又感激又心疼了。
“這貓。”葉策看著白尼瑪從容不迫地淡定,它歪著腦袋靜靜地看著他,原本深幽的眼眸中蒙了層薄薄的煙霧,眨了眨,竟像啟明星辰那麼璀璨,只是一瞬間,葉策有些失神,有一種壓迫感,居然是來自於一隻貓。
這貓邪乎!
白尼瑪身上的毛還是溼漉漉了,看著葉策對著自己失神,它毫不客氣的甩了甩貓,甩了葉策一臉腥臭的泥漿。叫你看本喵,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人獸呢!
白尼瑪仰起脖子,摸了摸下巴,等待著葉策發令。
“把它丟下去!”心知此貓來路不明,葉策自然不會留下,便輕描淡寫一句話,轉身背對著懸崖。
侍衛們接到命令便蹲□去抓白尼瑪,白尼瑪一甩頭,瀟灑自如,從那侍衛的胯|下鑽過,末了還嘶吼了一聲,鄙視那群愚鈍的人類。
這年頭能抓住白尼瑪的,除了言止息和君阡以外,似乎沒有第三人。
那侍衛往後一跌,便立刻有別人扶住他去抓捕白尼瑪。
白尼瑪何等靈活,左三下右三下,後退、轉身、跳躍、後空翻,只看眼前一隻手凌空而上正要摸到它的尾巴,白尼瑪橫著身子撞向葉策腰下三寸。
“啪”!
一記清脆的響聲,所有人愣在原地,那侍衛更是驚呆了,愣愣地看著自己的爪子拍在了葉策的屁股上。
“混賬!”葉策一腳揣在那人身上,只看到一顆流星劃過,一個人影消失在懸崖之上,如流星墜落,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尼瑪得意洋洋地搖了搖尾巴,躲在一旁的君阡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然而這沉睡的大地,本就安靜連鶴唳的風聲都那麼刺耳,這一聲微不足道的笑聲吹入葉策的耳朵裡,恍若平地之雷,穿雲裂石。
白尼瑪憂傷地朝君阡所在之處望了眼,你妹!本喵的一番心血都被你耗費了!
君阡自知不妙,立刻轉身想要離開,可葉策手上的火把已然照出了她在地上的影子,纖瘦,風吹得寬大的衣袍上下翻卷,露出脖頸處的一抹白。
“抓住他!”
葉策一聲令下,侍衛們便將君阡所在之處團團圍住,跳耀的火團照在她臉上,只可看見那半張銀色金屬的面具,在黑色幕布下紅色火苗前笑得猙獰。
她抽出腰間的長鞭,隨即那本就不合身的衣袍託到了地上,在風中翻出禪溫風竹的花色,是這枯萎冬日唯一的生機。罩在身上的衣衫上隱約是水芝香味,即近即遠,給她一種言止息就在身邊的錯覺。
是錯覺,亦或是心中期盼的。
並不依賴於你,卻多想你在我危險的時候出現。你不在,那麼連一種想念都帶著安全感。
因為想到你在等我,所以我不能讓自己陷於這裡,哪怕做困獸之鬥。
長鞭如金蛟出窟攪動雲層翻滾水浪,從出手到落地夾雜著颶風席捲在地上甩出驚天之響。每一鞭落下邊能聽見血肉綻裂的聲音,腥血飛灑在半空中又落在臉上,她似乎對於那一起一落的身體毫無反應。
死人見過太多,那浴血沙場的烈士之軀比這場面壯烈得多,看習慣了,也不過像是一片片碎裂的枯葉,滿地歸寂。
心早已磨練得夠硬朗,無所謂他人的生死,既然願意做趨炎附勢的狗,就不要願自己死得跟狗一樣。
葉策站在一邊,全然無法想象這樣鞭起鞭落似死神臨世的人竟是一個女子。
這是怎樣兇悍的女子,才會在織成密不可分的網影和血跡交雜斑駁之時伸出舌尖舔過沾滿留著餘溫的血漬。
看多了美嬌娘,滿城盡是閨中秀,再看這樣豪烈的不拘一格的女子,就像是從山間小溪涌入了洶湧澎湃的海。
若不是此刻她在芙蕖山莊,葉策忍不住要拍手叫好。夠狠夠絕,才能成大事!
王權之爭的路上不少權謀武略,卻少那麼兇殘到對人命不屑一顧的人。不,不是不屑一顧,而是眼中全無一物!
支援計程車兵一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