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進九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猶豫道:“讓絮兒去救……恐怕……不太好吧?”
“放心,”言止息淡淡地笑笑,“沒人會注意到絮兒,她將是我最得意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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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的君阡模糊中看到一個人影,小小的,穿梭在侑京城的大街小巷中,繞過民居來到近郊的一處小溪,扒了衣服便一頭扎到水中,水中隱約傳來一個人影,纖瘦絕美,眼裡卻含了些未明的殺意。
水中的纖長的手指彷佛死神的召喚向她伸來,水面卻傳來官兵的聲音:“快,水底有人!”
那雙蔥白柔荑突然縮了回去,她一頭蹦出水面。
水下是森森的冷意,君阡打了個寒顫,卻不知怎地,看見那眼神中的高傲睥睨,沒有半分恐慌,宛如當空明月,那冷清透徹堪比山間清泉,激起她片刻的好奇。
袁黎,她很熟悉,被她忽悠去遠處的小樹林,那水中的人便冒了出來,那莞媚的杏花眼帶著且試天下的霸道之氣,心開始悸動,而小女孩卻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我對你負責……”她嘖著手指,有一股奶味,“負責就是……我娶你!”
那言語剛落下,眼前一晃,人卻已沒了影子,她揉了揉眼睛,不知何時言止息站在面前,衝著她微笑道:“羽將軍可是說話算話?”
君阡噌地從床上坐起,噩夢!她抓了抓零亂的頭髮,心中暗罵著言止息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鼻子癢癢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該死!哪個混蛋半夜在罵她!
似乎有些不對,君阡閉著眼想著,那場景那麼熟悉,彷佛身在其境,曾幾何時似乎對這一個陌生人講過這話,那麼灌木林中言止息說那話的意思是——那男孩是他?她曾在侑京救了他還說要娶她?
天旋地轉天昏地暗,君阡用被子裹著腦袋,果然是小的時候做了這麼丟臉的事說了這麼丟臉的話?水中……似乎……沒穿衣服……被看光……了!不知不覺臉上有些燙,君阡的心情再也淡定不了了,冤家路窄!
梧桐翻了個身繼續睡著,君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便乾脆起身披了件衣服四處走走。走到白尼瑪窩邊時,卻找不到它。估摸著是貓的作息時間和人不同,貓晚上精神,大概是四處捉老鼠玩去了,便也沒在意。
帳外是蟬鳴和巡邏士兵的走路聲,她掀開簾子,迎著拂面晚風散散步。
突然想到蓼斐清,想到她看言止息時那冰冷的眸中突現那違和的溫柔,心裡莫名有些酸,不知不覺君阡走向了軍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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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在牢中突然出現,月黑風高殺人夜,伸手不見五指,蓼斐清閉著眼打坐,突然警覺道:“誰?”
沒有聲音,她卻能感覺到有人在慢慢朝她走來……
頂尖的輕功!蓼斐清始終沒有聽到任何一絲響聲,這牢中到處拴著鐵鏈,隨意碰到哪出都必然牽扯出巨大的動靜,可那呼吸間的熱氣從遠到近,鬼魅般,幾乎無需落地。
只一閃,蓼斐清眼前就出現一個影子,掏出一串鑰匙,放到她手中。
蓼斐清拿著鑰匙輕輕一開,鐵鏈便落了一地,“是絮兒嗎?”
沒人回答她,只是那影子一晃便消失在她面前,蓼斐清心中確定,那便是絮兒!
此刻已顧不上許多,蓼斐清開啟牢門,將鑰匙系回那正在瞌睡中的獄卒身上,隱出軍牢。絮兒幫她出了大牢,但似乎沒有辦法將她放出居憂關,蓼斐清心中明瞭此中有言止息安排的人,但言止息從未向他人透露過那是誰,她該如何出了這居憂關?
黑夜中,一個腳步聲不緊不慢,悠悠地漫步向軍牢,蓼斐清縱身一躍,攀上週邊一道矮牆,冒出眼睛看著君阡走向牢中。
不好!若不能即可出去,片刻後君阡必然會在關內大肆搜查她!
君阡的腳一踏入大牢,牆邊被月光拉長的影子漫過了蓼斐清的撐在牆上的手,那黑影一轉,她便知道是絮兒來帶她去找那個人了。她緊隨著著絮兒的身影,來到城門口。
“等候蓼將軍多時了!”城門下站著一人,低啞的嗓音聽不出是男是女,只是刻意隱藏著自己,是言止息安排的細作。
城門悄然無聲地開了一道縫隙,蓼斐清抱拳輕聲道:“多謝,後會有期!”
她剛一出城門,軍牢那邊就傳來君阡大發雷霆的怒聲,那打盹地獄卒跪在地上打著哆嗦,有人將他押了下去。
君阡在軍牢內細細搜尋,那人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是人世間任何一個不可能的存在,出手那麼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