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要出國了。”坐下後她首先開口,我沒想到她會知道,他們之間已經無話不說了嗎?那麼他是不是對於我出國根本就無所謂,或者是高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許是看見我的表情,她繼續說道。但我卻沒有任何改變,不是我想的那樣,我想的是怎樣,顧初尚對我解釋說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我看到的又是什麼。現在她對我說不是我想的那樣,那麼事實又是怎樣。
我看著窗外,沒有說一句話。
“我想你真的誤會我和初尚了。”初尚?我轉頭看著她,擠出一絲冷笑。
“誤會?我聽到你大聲說愛顧初尚也是誤會?”我說得很輕,但我知道我的話中滿是諷刺,我原本不想打斷她,但我就是沒有辦法風平浪靜地聽完這一切。
“我是他的初戀,我叫陳怡,我們從大學時代開始談戀愛,我以為我們會像別的情侶那樣走上婚姻的道路,但我太要強,我為了工作和他分隔兩地。兩年前,他終於提出分手,那時候的我和你一樣要面子,拉不下臉挽回他,於是在電話中毫不猶豫地答應。後來聽說他來了你們學校做老師,我剛知道的時候我根本就不敢相信,因為以他的能力,大學副教授的職位根本就不算好,但他確實來到了這裡,我想我還是不夠了解他吧。
至於我為什麼在他那裡,那是因為我的父親,他貪汙公款被判死刑,我到處找人託關係,但毫無用處。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我想到當初顧初尚就是在外交部工作,他應該有認識的人,於是我找上了他。但我父親做的孽實在太大,最後還是無法改變死刑這個結果。
你來的那天正好是最後的判決,我拉著他去酒吧喝酒,但他從來都是滴酒不沾的人。那天,我喝的爛醉如泥,於是他將我帶回到了他的公寓。
但一切就是那麼巧合,也就是那一天你回來了,那看到了那一幕,聽到了我說的話。我承認我是愛他,但我想我的愛早就對他沒有任何意義了。他的心中,一直都是你。
至於你出國的事並不是他告訴我的,而是他喝醉後一直叫著你的名字,一直說著希望你不要出國。所以,我想我惹的禍,我有必要來向你說清楚。”
聽完她的話,我無法用一種感覺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高興,因為顧初尚沒有騙我;失落,因為我已經將他推遠;自責,因為我那自以為是的自尊。
“你不是說他不喝酒的嗎?那為什麼會喝醉?”我攪拌著杯中的咖啡,似是不禁意間的問題。
“那是三天前,他在酒吧喝得爛醉,我從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她平靜地說著,但我卻無法再平靜地聽著,三天前,那是我對他說我要出國的那一天,他是因為我。
“後來我問他原因,他說你要出國了。我說為什麼不挽留你,他說不想讓你為難。但是,他不想讓你為難的結果就是他自己獨自承受這份難過。”
原來是這樣,他為了我不開口挽留,為了不讓我問難,寧可讓我誤會,寧可自借酒消愁。而我呢,我在做什麼,我為了莫須有的自尊連說愛的勇氣都沒有。
“那他問什麼不問我為什麼要出國?”我的語氣沒有了之前的敵對,相反,甚至是以一種老朋友般感覺,討論著同一個愛人。
“這個問題我問過,可是他說無論你做什麼,他都支援你。”她說完嘆了口氣,我不知道她是為顧初尚的傻可惜,還是為我對他的不信任而寒心。她不再看著我,而是轉頭看向窗外。
我看著杯中的咖啡,眼蒙上了一層霧氣,“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她重又轉頭看我,嘴巴張了又閉,但最後還是說出我一直好奇的事。“我想你還不知道吧,他來這裡是為了你,兩年前,他來你們學校參加校友典禮,他只是一眼就記住了你,知道學校邀請他,他義無反顧地來當老師。”
我驚訝地看著她,我無法相信她說的,那時候他們還是戀人嗎?她又怎麼知道的這些?
“那時候我們已經分手了,而我知道這些只是在他喝醉他一晚無意中看見他的日記,從兩年前見到你的時候開始寫的日記。”她說完看了下手錶,表示有事先走了。
而我久久不能回神,他一眼就能認定我,兩年來都把我這個陌生人放在心裡。現在,我還有什麼好懷疑他對我的愛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人的離開
學校已經開學,寢室三寶也回來了,我告訴她們我將學籍檔案轉到了國外,她們一個個地說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但我明顯看到她們的眼睛都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