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彭相真的是朝廷命官啊,那確是我失敬了。
不過。彭相也是。北海國高士輩出。何以彭相請了這樣一個在鄉里為非作歹之人為從事?”
那言下之意分明是說:難道北海國這麼多能人,連個潑皮流氓都不如?
劉闖這句話一出口,廳堂上眾人,一個個都變了臉色。
彭璆先是被王修諷刺了一頓,而後又被劉闖這句話憋得面紅耳赤。
“爾不過一介強人,在這裡胡言亂語,難道就不怕本相拿你問罪?”
劉闖負手而立,一臉傲然之色。
“今我既然敢來。就不怕你與我耍橫。
動刀兵嗎?我東武城中兵卒逾萬,戰將數十……你如果想要禍及北海國,就只管來試試看。
哼,曹操我且不怕,在汝南將李通大敗;袁術我亦不懼,更斬殺他愛將萇奴。
自我出世以來,難道還少了被你這種人迫害?
某家可有過懼色,哪怕是對戰虓虎,已未曾後退一步……來來來,我就在這裡。你只管動手。”
彭璆臉色鐵青,看著劉闖。久久不語。
他這時候才想起來,站在他面前的這個青年……不,準確的說,還是個少年。
他年紀雖然不大,卻已身經百戰。
兩敗虓虎,令劉闖聲名大振,即便是北海國人,也都知道劉闖此人,驍勇善戰,有暴熊之名。
要不要動手,要不要動手,要不要動手……
彭璆心裡面,好生糾結。
他有心動手,可又擔心,激怒了劉闖的部曲。
而且,劉闖十有**是中陵侯劉陶之子,若真的殺了他,只怕他馬上要面對潁川豪強慘烈報復。
那一幫人,才是真正招惹不得。
可如果不動手……他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豈有收回直立?
彭璆忍不住向王修看去,卻見王修已經坐下來,正聚精會神的看著他的手掌,好像那手掌上,隱藏著天大的秘密。
心中,不由得暗自惱怒。
彭璆一咬牙,便想要耍橫。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磬響,緊跟著腳步聲傳來,從外面走進來幾人。
為首者,年近古稀,看上去是飽經風霜,頗為滄桑。
只是他身體雖然瘦弱,可是舉手投足間,卻流露出一股子讓人不敢正視的逼人氣勢……那是浩然正氣,煌煌令人不敢小覷。
他走進大廳,看到眼前這一幕景象,頓時一怔。
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所有人都立刻低下頭,就連那彭璆,也似乎短了氣。
劉闖清楚的覺察到,當那老人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時,流露出一抹難以形容的慈祥之色。
他,就是鄭玄!
東漢末年經學大師,開創一派學風的經神。
不知為何,心裡突然生出一絲濡沫之情,看到這老人,就好像看到了劉陶。
“他是何人?”
老人一指公沙盧。
“此彭相徵辟從事,膠東公沙盧是也。”
“膠東公沙盧?”鄭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不快之色,“鄭家書香門第,怎容得商蠹在此喧譁?
來人,把他趕出去。”
什麼叫倚老賣老,什麼叫睥睨一切。
我是鄭玄!
這就已經足夠。
哪怕是驕橫如彭璆,此時也不敢說話。
劉闖眼珠子一轉,伸手便把公沙盧拖出去。在門外,周倉早已恭候多時……當劉闖把公沙盧丟出去的時候,壓低聲音道:“你最好是從現在開始禱告,禱告你能夠多活幾日。我曾向元稷承諾,早晚會將你公沙一門滅絕。公沙盧,你多保重,給我好好活著,等我取你人頭。”
劉闖才不會說什麼溫情的言語,一番話出口,讓公沙盧冷汗淋漓。
當他回到廳堂的時候,見眾人都已經落座。
劉闖剛想要回到原來的座位上,卻聽到鄭玄沉聲道:“孟彥,你上前來。”
“啊?”
劉政在旁邊推了他一下,劉闖這才算是反應過來,連忙快步上前,與鄭玄躬身一揖到地。
“潁川劉闖,拜見老大人。”
古時的大人,並非指官員,只有那些德高望重,亦或者是長輩,才有為‘大人’的資格。
鄭玄把劉闖叫出來,也就等於承認了他的身世。
眼中,閃過一抹淚光。
鄭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