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長坂坡大營內。
劉闖眉頭緊蹙,翻閱從前方送來的戰報,臉色看上去非常難看。
“未曾想,五溪蠻竟在此時出兵,倒是大出我意外。”
他把戰報放下,抬頭向文聘張任曹彰典滿四人看去,苦笑道:“看樣子,短期之內,怕是襄陽難以派出援兵。”
文聘聞聽,露出了擔憂之色。
“丞相,末將絕不是想要動搖軍心。
不過目前態勢已經非常清楚,劉備是想要讓龐統在這裡拖住丞相,而後偷襲襄陽。當陽之戰,實無意義。我方兵力不足,雖則丞相部曲皆悍勇之士,奈何叛軍攻勢甚猛,將士們死傷頗重。如此下去,恐怕也撐不得太久,何不暫退一步,退守編縣,而後再圖謀與之決戰?”
劉闖閉上眼睛,並未開口。
良久,他輕輕嘆息一聲,搖頭道:“仲業所言,確有道理。
只是目前態勢,已不是你我想退就能退走。那龐統絕不會任由我等脫身,這時候退走,只怕會引來一場潰敗。今我已命人進駐襄陽,可對荊州百姓而言,尚不足以保證他們的安危。若不是這樣,又怎會這般恐慌?這時候若再有一場潰敗,勢必讓荊州局勢,變得更加複雜。”
“那當如何是好?”
文聘不免露出焦慮之色。
劉闖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張任。
“公義,你怎麼看?”
張任沉吟片刻,突然抬頭笑道:“單憑丞相吩咐就是。”
“哦?”
“任雖常在西川,但久聞丞相大名。
丞相每戰,謀後而動,身邊更不缺少那智謀之士。此次丞相堅持不退,要和叛軍在當陽決戰,必有深意。我想,丞相之所以至今未作出反擊,不是沒有謀劃,而是這時機尚未到來。”
劉闖聞聽,也笑了。
“卻不知是何時機?”
“此自有丞相掌控,任不敢專擅。”
張任這一番話,引得劉闖哈哈大笑。
他扭過頭,向文聘看去,卻見文聘滿臉通紅。
“仲業不必如此,所謂關心則亂……公義身在局外,故而能看得清楚。仲業乃荊州人,對荊州之安危太過關心,所以才亂了方寸。再等等看吧,相信那時機很快就會到來,也就是我等反擊的時候。
對了子文,公苗那邊,可有訊息?”
曹彰上前躬身道:“丞相,公苗至今,仍未傳來訊息……”
“那,就再等等看!”
說罷,劉闖便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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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天氣逐漸轉涼。
劉備在奪取了枝江後,又趁勝追擊,攻佔臨沮。
好在,漢軍早有防備,張郃趙雲率部屯駐編縣,也阻擋了叛軍的攻勢。劉備見戰事進展不利,也不免有些心焦。於是,他一面派人前往當陽,讓龐統繼續加強攻勢,另一面也決定親自前往臨沮。
“子衡先生!”
劉備這段時間,常與葛均交流,對葛均才華,極為稱讚。
他拉著葛均的手道:“此次備親往臨沮督戰,將領便拜託先生……此戰若得成功,則荊州盡歸你我所有。我知道先生有大才,待備取勝,定會再聽先生教誨,到時候還請先生勿推辭。”
葛均聽罷,欣然領命。
然而,就在劉備離開江陵,抵達枝江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壞訊息。
西川劉璋,命巴郡太守嚴顏為先鋒官,自魚復,也就是後世的奉節出兵,攻佔巫縣,兵指秭歸。而劉璋此次出兵打得旗幟,也是為劉表復仇。要知道,劉表和劉璋的關係不錯,而且西川和荊州的聯絡,也極為密切。甚至包括劉璋本人,他的祖籍便是荊州江夏郡竟陵縣……
雖然劉璋的族人大都隨劉璋去了西川,但是還是有一部分人留在竟陵。
劉表入主荊州後,對劉璋的族人極為關照。而今劉表被害,於公於私,劉璋出兵都合情合理。
若在從前,劉備是絕不會把劉璋放在眼中。
可現在……劉備無奈之下,命五溪蠻老王自虎牙山出兵,屯兵夷陵,以阻擋西川兵。
但如此一來,五溪蠻老王便無法在給予劉備支援。劉備在枝江,頓時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之中。
進,還是退?
劉備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他感到為難的時候,忽聽大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