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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這兩人便一齊搖頭說不曾。

楚龍吟偏頭看向我,鼻子裡嗤笑了一聲:“這倒是怪了,那兇手又是如何在子時三刻後進入的裡間殺掉劉大人的呢?連半點聲音都不曾發出,還當真是神鬼不覺呢。”

我在腦中整理著各個時間段發生的事情,突然腦中靈光閃現,望向他道:“本案中有一處‘情節’看似合理,實則卻因這合理反而顯得不大正常了。”

楚龍吟翹起唇角,道:“哪一處?”

“時間!”我有了些許的興奮,沒有避諱地直直迎著他望過來的目光,一時間忘了這傢伙是我最討厭的人,“目前來說我們所知道的被確定了的準確時間有:子時正(三更),子時一刻,子時二刻,子時三刻。對於一件案子來說,同時出現了這麼多準確的時間豈不過於巧了?三更的梆子一響,陳大人便離前廳而去,透過我們方才的推論,大致已可得知陳大人與兇手是事先約好於斯時斯刻在斯地會面的。而後兇手假扮了陳大人的樣子回到客房,刻意地問過了值崗下人當時的時辰,於是我們又得到了子時一刻這個準確的時間。如果說子時二刻只是因為驅蚊香的燃燒時長確定了的而沒有什麼異樣的話,那麼駙馬的兩名長隨送劉大人回房後問方才那下人什麼時辰這一點便顯得刻意了。四個時間裡有三個時間都有很刻意的痕跡,這絕不像是巧合。”

“唔,時間在這件案子裡究竟起著怎樣的作用呢?”楚龍吟一邊用扇柄敲著自己的下巴一邊撲扇著睫毛,以至於我到現在才不合時宜地發現他居然有著又長又密且蜷曲得如同玩具娃娃一般的漂亮睫毛,心底裡不由閃過一抹豔羨。聽他繼續說道:“最巧的是,偏偏那兇手和駙馬的長隨都問了值崗下人同一個問題——‘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莫非二者有什麼關聯不成?”

“大人是在懷疑……”我看著楚龍吟,他衝我略一點頭。他是在懷疑徐清源的兩名長隨,也就是在懷疑徐清源。“可是,”我略略壓低了聲音,“那兩名長隨扶劉大人進屋後沒過片刻便出來了,若兇手果是他二人的話,能動手的時機只有這‘片刻’,那時劉大人剛剛被扶進屋,不可能一下子睡沉過去,這兩人若動手去劃他的喉部,必會引來劉大人的反抗從而發出動靜,可事實上那下人什麼動靜也不曾聽見。且割開喉部噴出的血液也必會濺到那兩個長隨的身上,就這麼走出房去值崗下人又豈會看不見?”

“關於掩蓋濺上血的衣服倒並非難事,”楚龍吟道,“兇手只需在身上穿兩件一模一樣的外袍,殺人之後將外面的這一件穿到裡面去便可,待出了這房門隨意在什麼地方處理掉便神鬼不覺了。只是如你所說的,如果那兩名長隨當場割破劉大人的喉嚨,即便他當時已醉得不省人事,那疼痛也勢必會讓他掙扎一段時間,然而這床上卻絲毫沒有掙扎過的痕跡,不得不說是個矛盾之處。”他邊說邊摸著自己挺直的鼻翼重新陷入思考,“會不會……這位劉大人也同陳大人一樣,是在他處被人先行弄昏,而後才架回房內來遭割喉殺害的呢?劉大人本身就喝醉了酒,因此就算他垂頭塌肩腳不能行也完全能解釋的過去,所以值崗下人看到的劉大人其實很可能已經不是一個活人、而早已是一具死屍了……”

我望向他道:“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大,但是大人你莫忘了時間上的限制——陳大人被殺是在子時正至子時一刻之間,那個時候駙馬及兩名長隨、劉大人還在駙馬房內飲酒,如果劉大人是被駙馬或其長隨所殺,那麼陳大人又是被誰所殺呢?從牆上所留血字的筆跡來看,這三起命案分明是同一個人所為,因此不可能還有第二個兇手。反過來說,如果殺陳大人和劉大人的是同一名兇手的話,在陳大人死時駙馬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那麼劉大人也就不可能是他所殺的了。”

楚龍吟點著頭,邊沉思邊踱步至窗前,見窗外天色已經矇矇亮起,便負了手沐著吹進窗內的微涼晨風挺直脊背一動不動地冥想。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他那張一向掛著不正經表情的臉才終於變得沉靜如月,一霎間彷彿換了個人一般,沒有了遊戲人間的不羈放蕩,反而有種超脫於世的清涼瀟灑。

好半天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居然全在他的身上胡牽亂繞,暗罵自己一聲,回過神來,才要再將案子從頭到尾細捋一遍,便聽得他在那廂輕笑了一聲,道:“駙馬爺被你我揍得鼻青臉腫,居然還有心思請人喝酒狎玩小廝……嘖嘖,這玩兒心可是夠大的。”邊說邊轉過身來衝著我笑道:“看樣子老爺我需得親自去請教一下駙馬這等旺盛精力究竟是從何而來的了。小情兒你留守在此罷,這會子估摸著駙馬爺尚未起床呢。”

徐清源那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