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寶珠撇撇小嘴,就田小娥這個教育方式,方明月要是能把日子過好,那才見了鬼了。
她一邊打量家裡的情況,一邊順手做家務,等到方學禮和張文娟回家的時候,她午飯都做好了。
方學禮一進家門就嚷嚷:“寶珠,咋還大掃除了呢?隨便掃兩下得了,大掃除等我得空再弄。”
“我閒著沒事兒啊,下午我和你們一起去上工唄。”
“別去。幹一會兒就灰頭土臉,你瞧瞧我這洗臉水,都黑了。”張文娟一邊洗臉一邊說道。
“下午大隊長接知青就該回來了,你沒事兒去看熱鬧。也不知道這次來幾個人,那知青院還能住得下嗎?”方學禮說道。
“怎麼住不下?那院裡空房子多著呢!”方寶珠說道。
這個她瞭解。上泗的知青院,就是原來的小學,原主小的時候就在那兒上學。當年重點抓教育的時候,舉全村之力給蓋起來的。一到五年級,每年級一個大通間,跟她家的三間房差不多大呢。再加上老師們的辦公室,再來十個也能住得下。
這幾年知識分子地位低下,大家也都跟著不把讀書當回事兒了,學校生源大幅減少,公社對小學進行了調整,捱得近的生產隊,兩校並一校,他們大隊長cei丁殼輸給了旁邊的下泗生產隊,所有的小學生都得去人家那兒上學。
雖說離得不算遠,但終究還是麻煩點。
上泗人心裡不舒服著呢!
哼!想當年兩個村子搶水灌溉,他們上泗從來就沒輸過。誰讓你下泗在泗水河的下邊呢。
但是這會兒,孩子送人家那兒去了,他們又擔心下泗會因為早些年的恩恩怨怨虐待他們的孩子!
嗚嗚。早知道當年不搶那麼兇了,不把河堵那麼死,下泗找過來理論的時候,不跟他們打那麼狠了。
這些家長現在都慫的一批,面對下泗人的幸災樂禍和擠兌,屁都不敢放一個。笑得諂媚極了!
打從並校,下泗人就揚眉吐氣。
但大家也就是鬧著玩,兩個村子雖然有打鬧,但整體相處還可以,很多人家都沾親帶故,而且,絕大部分成年人也幹不出虐待孩子這麼沒品的事兒來。
上泗的小學空出來,68年以後就變成了知青院。現在裡面住了8個人,分三批來的。
剛來的時候,村裡人對人家那叫一個好奇,就想知道城裡人和鄉下人究竟有什麼不一樣。
時間一長,這種好奇心就減退了。都是人,還能有啥不一樣的。來了農村,也得跟他們一樣下地,幹活還不如他們厲害呢,沒過多久,該曬黑的也都曬黑了。
農村的大姑娘小夥子,也會在背後悄悄的談論人家。
“她\/他長得真好看。”
“人家長得多白淨,一看就沒幹過活,不像咱們,手上都是老繭。”
“咱跟人家站一塊兒,看起來多磕磣。”
他們也就是說說而已,每來一批知青,他們就重複一次上述談話,語氣羨慕。
但基本上沒有人會真的採取行動,試圖和知青結親。畢竟,大家在潛意識裡還是認為農村和城裡有壁,不是一類人,不能強行結合。
整個上泗,也就出了方明月這麼一個人而已。
寶珠一家人聊著天,開始吃午飯。中午休息一個小時,下午還得接著去上工。
“媽,我一會兒把頭髮剪一下,我不想留這麼長了。”寶珠開口道。
她現在的頭髮編成麻花辮兒還到屁股下面呢,太長了。都應了後世那句“待我長髮及腰,以後上廁所得撩”。
洗個頭還得要媽媽幫忙,自己根本搞不定。
張文娟看了看她的頭髮,一臉可惜,但還是說道:“行啊,你想留多長?”
“耳朵下面一點。”寶珠比了個波波頭的長度。
“短了點。留到肩膀。這樣想扎辮子就能扎,想散著也不會太亂。”方學禮建議道。
“行。”
就是個梨花頭的長度唄。
“吃完飯我給你燒水,你媽給你剪完,你順便就把頭髮洗了。省的有頭髮碴子扎的慌。”
寶珠笑眯眯的撒嬌:“嗯嗯。爸爸最疼我,我最喜歡爸爸。”
“喲,合著你媽我不招人喜歡唄。”張文娟語氣酸的掉牙。
“我也最喜歡媽媽。”
“切!”張女士發出不屑的聲音,但是愉悅的表情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
等到吃完飯,寶珠並沒有真的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