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幫著把東西送到知青點門口,卸了車就回去了。她也得趕緊回去做午飯,馬上就要下工了。她不下地,家裡的活必須得操持好了。
幾個人把東西搬回各自的房間。等到她們收拾好,老知青們就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紀珊立刻就迎來了耿棟和鄭學敏的問候,這兩位帶頭人還挺負責的。知道她已經沒事,並且連午飯都吃完了,倆人才放心的回去做飯。
臨走的時候,耿棟對她和趙紅霞說:“晚上我們下工回來,咱們一起吃晚飯。你們就不用單做晚飯了。這餐迎新飯,就讓我們來做吧。到時候你們也嚐嚐老大哥老大姐的手藝。我跟你們說,我們早來幾年,手藝都練出來了。你倆跟張知青也說一聲。”
紀珊和趙紅霞笑著點頭應下,心裡想的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再高階的手藝,在貧瘠的食材面前,恐怕也施展不開。
下午,五個新人每人手裡拎著一袋雜糧,姚志軍咯吱窩裡還夾著一個簸箕,浩浩蕩蕩的奔赴村裡的碾子。
路不算遠,但大家也換了好幾個姿勢,一會拎著,一會抱著,一會扛著,走到碾子那兒的時候,幾個人都有點無言。
心裡多了幾分憂傷。
這要是幹起農活來,肯定比這累吧?
但是誰也沒有多說,反正事情不可避免,那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抱怨和擔憂都無濟於事。
但心裡的忐忑還是讓幾個人沉默了下來。
幾人推了半天碾子,把雜糧都磨成了粉,張翠翠的手都快磨起泡了。
這還多虧了他們推碾子用的棍子是知青院用了很長時間的,已經磨的非常光滑了,要是根新木棍,這會兒怕是要直接破皮了。
紀珊提醒他們:“明天咱們要下地,還是準備一副手套戴吧。”
沈大偉大大咧咧的說:“我問了,咱們就是去擺片,應該不用吧。”
“有就戴上,反正也不礙什麼事兒。”紀珊說道。
擺片其實也非常磨手,紀珊就見過一個人,擺了一下午的地瓜片,手指甲上面一點磨起一個大水泡,把泡挑破以後,沒過兩天,整個手指甲就完全脫落了,那真是鑽心的疼。過了十天,新的嫩指甲才長好。
不過這都是超級小機率事件,也可能是那個人幹活不熟練、姿勢不正確導致的。
她見過那麼多人,也就出了那麼一個倒黴鬼。還是不要說出來嚇唬孩子了。
回到知青院以後,紀珊從自己的哆啦A夢行李包裡拿出了一把粉條和幾張粉皮。
趙紅霞看著她掏出來的東西,簡直目瞪口呆。
“你怎麼什麼都帶啊?”
揹簍裡裝著鍋碗瓢盆,竟然還有一個溜光水滑的銅缽,是叫缽吧?這還不算,行李包裡竟然還有粉條和粉皮!
“我搬家來的,我從小到大過日子用得到的東西,全帶來了。”
“那個叫什麼,我以前沒見過。”趙紅霞指著那個銅缽問道。
“銅旋。就是用來做這種粉皮的。”
銅旋的樣子其實就是一個沒有把手的平底鍋。它很薄、很輕。
做粉皮的時候,需要燒一鍋開水,銅旋浮在開水上,放一小勺勾芡好的地瓜澱粉進去,然後快速轉一下銅旋,澱粉就在裡面鋪成一張粉皮,並且迅速凝固。把它揭下來鋪在蓋簾上曬乾,就是一道美味的食物了。
可以涼拌,也可以燉菜,都很不錯。
地瓜澱粉做出來的粉皮顏色偏黑,不是特別好看,但是吃起來是不差的。
要想粉皮好看,得用綠豆澱粉。那個做出來是白色透明的。
趙紅霞問道:“你會做粉皮啊?”
“會啊。我跟你說,我從小到大,雜七雜八學了很多東西。做粉皮就是其中一項。我這些粉皮就是用地瓜做的,晚上做給大家嚐嚐。要是喜歡的話,我教你們做粉皮啊。”
趙紅霞:“啊?能教啊?”
“能啊,怎麼不能?我就是小時候給一個做粉皮的老爺爺幫工的時候學的。那時候我幫他端簾子,幹一天,他給我三毛錢。”
這還真不是她胡說八道。這事兒原主真幹過。一天從早幹到晚,累的全身疼。
真正晾粉皮的簾子是那種長條型的大簾子,原主那時候年紀小,端的很費勁。
老爺子做完粉皮,攤在簾子上,一個簾子可以放五六張粉皮。她就將簾子從廚房端到院子裡擺放好。
那個老爺子一個人生活,住在一個小院裡,沒有親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