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筱竹得到了哥哥的肯定,心滿意足了,就開始提要求:“我想吃煎米糕,蘸糖吃。”
陳柏:“那你去拿一塊兒過來,我給你煎。不過不能吃太多,待會兒該吃不下飯了。晚飯是你愛吃的肉醬面。”
陳筱竹拍著胸脯嘎嘎保證:“我還能吃一大碗!”
誰讓她胃口被養大了呢,吃一海碗麵跟玩兒似的。
陳柏被她逗樂了。能吃是福,他們家全員工人,小竹子雖然在實習期,收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他們仨收入都是不錯的。
陳柏一邊忙著點火、往鍋裡刷油,一邊示意她趕緊去拿米糕。
筱竹顛顛兒地跑到堂屋拿了一塊兒。
所謂的黃米糕,就是用黍子做的一種主食。直接吃也行,煎著吃、炸著吃更有風味兒。
原主喜歡油煎一下,蘸糖吃,紅糖白糖都行。
她也喜歡甜口的。就好像吃年糕,她就喜歡蘸糖吃,不喜歡吃燉菜裡的。但是對於另外一種爭議食物豆腐腦,她就喜歡吃鹹口的了。
陳柏對她的喜好非常瞭解,動作麻利兒的切片,下鍋,煎的兩面金黃,外焦裡嫩,盛出來以後又均勻的撒上了一些白糖。
他撒的很有技巧,糖很少,但是每一塊都沾到了。
倒不是捨不得給小妹吃糖,事實上他們家的糖只有小竹子吃,別人都是“不喜歡”的。
但是糖這玩意兒吃多了,真的是弊大於利。陳家人都深有體會。
原主小的時候,老陳和老丁都寵著慣著,在家裡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想要什麼就給她買。原主喜歡吃糖,老陳經常給她買些硬糖來吃。
小孩子的自制力很差,但是對食物的珍惜和大人如出一轍,原主吃糖不是嚼著吃的,而是含在嘴裡等它慢慢融化,一塊糖就能吃很久,她的糖又不少,幾乎從早到晚嘴裡都不閒著。
最可怕的是,她還是一位“睡前偷吃”選手,經常晚上上了床之後,還剝塊兒糖放嘴裡,含著就睡著了,讓甜蜜從白天延續到夜裡。以至於滿口乳牙全爛,不光黑乎乎,還一塊兒一塊兒的往下掉,經常吃著吃著飯,嘎嘣就咬下一塊小碎牙。
一開始的時候並不疼,一家人也沒當回事兒,而且周圍鄰居看見她的小壞牙兒,只會感慨她待遇好,吃的糖多,小朋友們都羨慕她。絲毫不覺得她牙壞了有什麼可惜的。
這時候的人對乳牙的態度就是:“反正遲早都得掉,等新牙長出來再好好注意就行了。”
原主自己都覺得很好玩兒,吃著飯就能吐出半顆牙,誰能有她厲害?後來傷到了牙髓,開始疼了,一家人都抓瞎了。
這時候的醫療水平就那樣,反正醫生拿她的牙沒辦法,只能讓她忍忍,“等換了牙就好了”,“實在疼的厲害就吃半片止疼片”。
原主疼起來那真的是滿地打滾,嗷嗷叫喚。老丁心疼的直掉眼淚,老陳就挨一頓打。
乳牙已經無法拯救了,大家就把目光放在了恆牙上。醫生的叮囑他們也聽進去了:1少吃點糖!2認真刷牙!
老丁和老陳將這兩點奉為圭臬,堅決執行。
從那以後,硬糖一天最多就給一塊,吃完立刻就得喝幾口涼白開,晚上原主自己刷完牙,爹媽都不放心,經常在她睡著了以後跑到她的房間,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來,倆夫妻打著手電筒,輕手輕腳的捏著她的嘴巴再給她刷一遍。那畫面想想都有點詭異。
但是效果是顯著的,原主的恆牙保護的非常好。一口小白牙,吃嘛嘛香。而且因為採取措施及時,六齡齒也好好的,沒有跟著乳牙一起壞掉。
陳柏作為“小竹子牙齒保護隊”的隊員之一,少放糖那是根深蒂固的想法。
陳筱竹:“再放點。不甜不好吃。”
陳柏:“糖吃多了該牙疼了。你忘了你以前牙疼的滿地打滾的時候了?”
陳筱竹:“……”
她抱著哥哥的胳膊撒嬌:“我吃完就漱口,絕對不會再壞牙了,再給我加一點糖,就加一小勺。”
陳柏想了想小竹子對於糖的執著,忍不住嘴角抽搐。
當年,家裡實施了“限糖”政策之後,有一回,小竹子偷偷裝了一口袋糖躲到廁所裡去吃,小老鼠一樣,咯吱咯吱的,在裡面待了很久。當時他媽還以為她肚子不舒服呢,站在廁所外面問她要不要去醫院,她堅決否認。他媽擔心小孩子怕吃藥打針所以不說實話,等她出來以後,就悄悄進去檢查了一下,拉肚子是沒有的,倒是發現了一堆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