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擠滿了搖頭晃腦的青年人。
我東張西望的尋找著顧若言,正好迎面走來一個搖吧侍應,我上去對她喊道:“對不起我問一下,有沒有看到過一個戴眼鏡的,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可能還喝醉了!”
饒是我這麼大聲的喊,那侍應仍然聽不清楚,用更大的聲音道:“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清!”
我只好狂吼:“你看見過一個三十歲左右,戴眼鏡的女人嗎?剛才這裡有人出過什麼事嗎?”
侍應終於聽到了,叫道:“不知道,你去問一下領班罷。”
“那領班在哪兒?”
“那邊配酒吧檯裡。”
等我找到吧檯時,卻用不著再去問領班了,因為我看見顧若言正坐在吧檯邊,仰脖子喝著洋酒。
看到她好像沒什麼事的樣子,我這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我默不做聲的走過去,坐在了她的旁邊。
顧若言已經喝了不知多少酒,她神態和舉止都已醉態可掬,卻仍然推著空杯,對吧檯裡的調酒師道:“再,再給我來一杯。”
我從側面看著她的臉,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這個女人內心的極度失落和空虛,藉著酒精的麻醉,她才不那麼痛苦。我在心底裡嘆氣,我瞭解她的痛苦和失落,但卻幫不上什麼忙,真是看著難受。我決定不管怎麼樣,也不能不管她,任她這樣每晚沉迷自己,總有一天會出事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心裡有一種痠痛感,看她接過調酒師遞過來的綠色液體便要仰脖喝下,我伸手攔住了,說:“別喝了,我送你回家罷。”
顧若言轉頭看我,老半天她才嘻地一笑,道:“你來啦?我,我不回……家,我要你陪我喝……兩杯。”
我看她今晚喝得沒那晚多,至少現在還能認得我,送她回去應該不會比上次累罷?我不理她的邀請,對吧檯道:“麻煩買單,我要帶她回去。”
我用的是勿庸置疑的口氣,吧檯裡的人以為我是顧若言的什麼人,根本不敢懷疑。算了一通告訴我:“這位小姐一共消費了四百六十元,謝謝惠顧!”
我掏出皮夾,準備先付賬時,顧若言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嚴肅的道:“唐遷,你幹什麼?你要是不陪我喝酒就自己先走,少管我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以為她酒醒了,仔細一看,她仍是醉眼迷離,東倒西歪的。只是酒勁未到,人醉心不醉而已。
我道:“要喝酒回家我陪你喝個痛快,但這裡不行,太吵了。我還有話對你說,在這裡講話用喊的,受不了。走罷,我送你回去。”
此時的顧若言卻像一個孩子似的固執,搖頭道:“我不要!我就要在這裡喝,來,再給我一杯……青青世界。”
調酒師為難的看著我,我對他搖了搖頭,又對顧若言道:“經理,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但不管怎麼說,你整天這樣喝酒作賤自己,放縱自己,對你的身體和心理都沒好處。回去罷,有什麼話可以對我說,悶在肚子裡我知道很難受的。”
我扔下五百塊錢,準備拖顧若言走。那知顧若言死活不肯,賴在座位上就是不走,就是要在這裡喝酒,怎麼勸都沒用。最後我開始發火了,怒其不爭,只為了一個不值得她愛的男人,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整天除了痛苦就是喝酒,長此下去好好的一個人就要這麼毀了。
我不再勸她了,衝她大吼道:“顧若言!你鬧夠了沒有?你不是小孩子了,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準備這樣自暴自棄的糟踏自己到什麼時候?難道你一輩子都要過這種買醉的日子?以往那個認真負責的經理到哪兒去了?拜託你醒一醒罷!你現在這個樣子,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分別?”
我一陣痛罵,果然顧若言渾身一震,不再鬧了。她臉現痛苦,很快兩行清淚滑落臉頰,她馬上用手捂著嘴巴,阻止著自己痛哭失聲。
我見她哭泣出來,心中又一軟,道:“哭出來也好,至少能渲洩出來,比悶在心裡強。不過這裡不是地方,回去罷,回去哭個痛快!”
我牽著她的手一拖,卻仍未拖動。我皺眉道:“還不肯走?是不是我說什麼都沒用?你要再這樣,我可就不來管你了!”
顧若言哭著,叫道:“唐遷!你讓我待在這兒罷!在這兒我還能喝酒取樂,但家裡一個人都沒有,我好孤獨!好難過!我不回去!”
我呆了一下,想到長夜漫漫,她一個人在家裡受那孤獨與寂寞,痛苦與失落的煎熬,確實很難過。但她這樣通霄達旦的在酒吧裡買醉,更是危險和傷身,不管怎樣,把她帶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