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葵蓮抬頭看沽月汐,懵住了!——她看見沽月汐無限的哀傷,眼神悲悽的看著自己……
“小姐?……”
“憐秀……你的心思我又如何能不知道呢?——即使你利用我,你如此真心待我,我又能有何怨?……我……怎麼會怪你……”
玉葵蓮怔怔望前沽月汐,心中溫熱起來,一下子不知說什麼才好……
“我已經見過克羅蒙…俁了,向他問候了一聲,而且……他看到了小雨胳膊上的圖騰。”
“克羅蒙…俁?!”玉葵蓮對這個名字意外的敏感。
沽月汐微微頷首,“東諸人的出現和嬰孩命案的發生不是巧合,一切都是為了延緩你們的老皇帝繼續長生不老……沒想到,卻被我遇上了,真是意外的收穫。”
“小姐你是說……伊南莎…瀧在皇城?”玉葵蓮瞪大了眼,聲音近乎顫抖。
“看你的反應……你要找的人果然就是他了,伊南莎…瀧……你對我說想見克羅蒙…俁只是個幌子而已,是嗎?”沽月汐微微眯起眸,“為何,憐秀?——為何騙我?”
玉葵蓮驚愕的神情淡去,變作不安,焦慮,歉意……“小姐……”
“你是否以為……我不會為了自己的一個小小隨從與一國之君為敵?你是不是以為,克羅蒙…俁是一國大將軍,舉足輕重,對我來說具有足夠的挑戰性和征服欲,而皇帝……卻不是說惹就可以惹的,所以你避重就輕……你甚至打算等我解決掉克羅蒙…俁之後,在皇帝缺少一個堅固盾牌的時候自己動手去刺殺皇帝?”沽月汐的聲音冷冽,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是不是,憐秀?”
玉葵蓮面色灰白,表情木然。她啞然失語,怔怔望著眼前的沽月汐,心亂如麻……
沽月汐這雙眸冰寒若谷,深如黑淵,足以將她看透!
“憐秀……我知道你和小海小雨都是東諸暗士,或許這時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傳聞暗士潛伏在各國竊取機密,不過我想未必如此……你那時為什麼會被強迫服下毒藥?不同的圖騰又是什麼意思?”
“小姐……”玉葵蓮頭腦發麻,那回憶遙遠,此時卻忽如暴風湧來!她很亂!她不知道從何說起,她不知道如何說起——“……小姐……我……”
“憐秀……”沽月汐的聲音柔和下來,帶著淡淡感傷,“他的命,我不能交給你……因為,他也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猛然間玉葵蓮怔住了!這一句話,似乎費得千轉百回才入得她耳,了得此意!表情因為震驚而顯得呆滯——她愣愣望著沽月汐,甚至忘記了呼吸,嘴唇艱難的開啟,“……所以……我們才會死?……”
所以……我們才會死?……
這句話令人玩味。
沽月汐微挑了眉,凝視失神的玉葵蓮,——直到她看見玉葵蓮空洞的眼裡滑下兩行清淚……
悄無聲息的滑落,渾濁了妝容,朦朧了清眸,落一臉悽然。
閉眸,低頭,挽發,抬首,她嚶笑出聲,淚如泉湧,嬌柔的身子隨著越來越張狂的笑陣陣顫抖——停不住似的,她急促的顫抖急促的呼吸,急促的陣笑急促的流淚……
然後……她慢慢緩下來,笑聲漸漸收起……
真相大白!——
她突然明曉了。
而沽月汐,一直默然無聲的看著她——然後,看見玉葵蓮滿目滄痍。
“世人只道,東諸暗士十三,潛伏四國行無蹤……”極輕極緩的,玉葵蓮如此開了口,彷彿需要耗盡畢生氣力似的,生硬的說著這一字一句,“可是……無人知曉,東諸暗士本有一百零三人……”
沽月汐微微擰眉,一百零三人……這麼多人潛伏在四國之中竟沒一個被發現的?
玉葵蓮輕輕一笑,淚痕殘在,“小姐一定很奇怪,……這麼多人,卻沒有任何一國捕獲過一名暗士。……一百零三人,每一個都潛藏著身份,黑紗蒙面,武器攜身,暗士們彼此亦也不知道同伴的姓名容貌,僅以臂膀上的黑色圖騰為標識,如此隱晦……唯一能接觸的人,是君王,有三個人……這一百零三人中僅有三個人能得皇帝的親身召見,被選出來的暗士,臂膀上的刺虎圖騰會被添上獠牙,這三人能統率餘下的暗士,以完成各種任務——”
沽月汐凝神問她:“什麼任務?”
悽然一笑,玉葵蓮回道:“捕獵。”
捕獵?
“或許……曾經的暗士們的確是查探著各國軍事機密,皇帝一向好戰,這也理所當然。……不過,至少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