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軼看得心裡又是一陣嘔,這回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把胃裡的兩隻鳥全吐了出來。
“這豬估計嚇癲了。”張梓墨道。
“我也差點嚇癲了!你是殺人還是殺象啊!”妖王終於把莊軼心中的os給吼出來了,“還有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再用m500了!你的傷經不住折騰了!”
莊軼一愣:什麻?送葬少女居然還有傷在身?看不出來啊真心看不出來!
張梓墨沒理妖王,摸著金髮女身上的東西,摸了半天只摸到包牛肉乾,嘆了口氣:“詹森,我們分頭行動吧。”
“啊?”詹森正穿著內/褲,莊軼不小心瞟到,頓時希望自己瞎了眼。兩根細繩一塊布,尼瑪也能叫內/褲!?
“‘菊刀堂’不可能只派了這兩人來追殺我們,現在十三和十七已死,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目標太明顯了。而且我身上只剩下兩發m500的子彈,其他槍的子彈全沒了。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吧。”
詹森看看扔在一旁的槍,點點頭:“那你拿著寶貝回總部,我來引開他們。”
張梓墨搖搖頭:“換一下,我來負責引開,你帶東西回去。”
“可是你的傷……”
“正是因為我的傷。總部到現在還沒來接我們,多半是中間聯絡環節出了差錯,我的傷不適於長途奔襲,重要任務得交給你。畢竟東西丟了,我們誰也活不了。你帶了東西回去我們至少還能活一個,再說萬一我運氣好呢。”
張梓墨說起自己的生死語氣依舊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莊軼不知道這是不是殺手必須具備的修養,或者說是一種麻木。殺了一輩子人,手染無數鮮血,見多了死亡,到自己臨終的時候,也生不出多少畏懼和恐慌。
可是詹森卻難得一臉沉重嚴肅:“梓墨……”
“行了行了。”梓墨揮揮手,替他處理好手臂的槍傷,將地上十三十七的斷指和耳朵包好,遞給詹森,“把他們的東西帶回去吧,沒全屍,也算有個物葬。”
她歪頭想了想,又摸出一張紅紋黑棺卡片放進去。
詹森拿著卡片:“大家都說這是‘送葬棺’,又有多少人知道這是安魂超度符呢?”
“殺人取命取今生就好,用不著取九世。”張梓墨用清冷的聲音淡淡道。
莊軼再看向這個少女,突然覺得也許她並不是冷血,她只是自己劃了個界,界內的親人、朋友,她以自己的方法溫柔以待,界外的敵人、陌生者,她視之如同螻蟻空氣。
詹森笑笑:“我還指望著死了之後讓你給我放張符安魂超度呢,不要讓我空等啊。”
“不能保證,儘量爭取。”張梓墨從衣服兜裡掏出一個直徑約十公分大小的木盒子交給詹森,“快走吧,這回不管多髒,回去再洗澡。”
詹森拿過木盒子,也不再多話,朝東北方而去。
莊軼對那木盒子好奇死了,裡面就是張獻忠寶藏之一,會不會是冥文石?可是他感應不到一絲炁的氣息,那木盒子彷彿是個黑洞,絲毫無法探測。
身體機能超強的詹森不過片刻工夫就已跑得只剩雪地裡的一個黑點了,莊軼心頭火燎,又不能追過去,他不能叫張梓墨看出異常,她手上還有兩發m500子彈呢!
這女人什麼時候離開啊!莊軼一直裝作一頭被槍戰嚇得快尿的肥豬縮躲在旁,等著張梓墨離開。可是張梓墨清掃了詹森離開的痕跡後,居然在爆頭屍體旁坐下來,吃起了牛肉乾,見他一直時不時地望向她,還扔了塊牛肉乾過來。
莊軼一連看了兩具死屍,一地紅白腦漿混合物,看著牛肉乾更想吐,可是胃裡空了,一勁兒乾嘔,吐不出什麼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瞅著張梓墨沒有殺他的跡象,趕緊溜走。現在追詹森已經來不及了,但他也不想再被無端捲入槍戰,指不定張梓墨還要拿他當防彈衣使。
定了定方位,他繼續朝西北走。乍眼看去,戚嶽山依舊是漫山雪舞,一峰連著一峰的山樹,空曠,寂寥,平和得讓人感到有絲乏味,然而有誰知道這裡出了狗妖,活躍著殺手,上演著一幕幕槍戰殺人奪寶,地下還埋藏著一旦曝光絕對震驚世界的稀世珍寶呢?
沒多少人,至少戚家寨那群世代生活在戚嶽山中的人們就不知道,啊,除了賀老道。
他總覺得賀老道背後有人,不是個秘密組織,就是個大財團。以一個老頭子獨身一人,絕不可能承擔起這麼浩大的尋寶挖寶工程,今天親眼見了幕殺人奪寶大戲,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