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恨離只覺得額頭上的汗開始往外冒,他咬著牙道:“米小姐,你耍詐!”“我沒有耍詐,我們事先約定好了,比賽規則由我定,是你自己說了要下棋,可是並未說要下圍棋!鍾公子,你若是現在認輸還來及,又或者你告訴全凌州的百姓,你還未下棋就已輸給了我米多多,我也沒有意見,只是那賭注……”米多多笑的一片燦爛,可是她的笑容在鍾恨離的眼裡卻顯得有些可惡。米多多惱他那一日拿刀砍她的手,如果不是她出門前夏尋梅一再交待她不可太過囂張,凡事給人留幾分面子,更兼她有些忌憚鍾恨離的身份,她說出口的話只怕要比這難聽一百倍。鍾恨離看了一眼樓少凡道:“少凡,我現在終於明白你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了。”樓少凡淡淡一笑,見米多多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情她早就預謀好了。他淡淡的道:“那一日我就說過,不要小看女子,怎麼,現在後悔呢?”他也和鍾恨離狠過類似的錯誤,以至於這三年來他和米多多交手的時候,吃了不少的暗虧。這個女人,從來都不能用常理來橫量。米多多笑眯眯的道:“鍾公子,時辰快到了,你現在是要不戰而敗還是要負隅頑抗?”她那雙烏黑的眼睛,靈動著透著俏皮,俏皮中又似透著不屑。鍾恨離再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米多多,卻見看膚白勝雪,明眸皓齒,說不出的嬌美,道不明的可愛,心裡不由得生出幾分別樣的情愫來。他原本說賭輸之後要送半座鎮遠王府是因為他極為自負,從不認為他會敗,就算是要敗卻也不會敗在女子手中。他那日下注之後,曾問過樓少凡米多多的棋藝,樓少凡只淡淡的道:“她一直認為下棋是極無聊的事情,所以她曾說過兩個人對著一堆的白子黑子一坐就是一整天,實在是傻瓜行徑。”而樓少凡當天說完這句話之後又加了一句:“她行事素來出人意表,你要小心她使詐。”當時他覺得下棋哪有詐可使,頂多就是悔棋,所以他早早就命人找來了裁判,就是為了防止她悔棋,可是她倒好,直接弄了一種他根本就不會下的棋來。鍾恨離長嘆一口氣道:“我現在終於知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的真諦了。只是我縱然想入鄉隨俗,卻還是覺得有些許不公平,不如這樣,我們做十張抽籤牌,五張象棋,五張圍棋,抽到什麼棋牌就下什麼棋,不知米小姐意下如何?”米多多的眉頭微微皺起,卻又正色道:“原本說好了規則由我來定,你這樣的提議倒顯得你有些心虛。莫不是你怕輸給我不成?”“阿離倒不是怕輸給你,而是他自小在陽城長大,從未見過象棋,你讓他陪你下象棋定輸贏,實在是有些耍詐之嫌。我倒覺得為了公平起見,採用抽籤之法倒是公正的多。”樓少凡在一邊淡淡的道:“米小姐不答應,難道是因為你不會下圍棋?”米多多輕哼一聲道:“好吧,就依鍾公子所言,免得說我們凌州人欺生!”她的話說罷,臺下響起了熱鬧的掌聲,有好事者大聲道:“我們凌州在遼王南的領導下,民風淳樸,又豈會欺生?”縱然米多多名聲不好,可是此時她所代表的卻是整個凌州,任何一個人在內心深處都有著地方觀念,她短短的幾句話就把眾人心中的弦挑起,不由自主的就站在了她那一邊。鍾恨離道:“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做棋牌吧,我建議為了公平起見,我們都不能參與制做,就是不知道由誰來製做比較妥當了。”這時,坐在一旁的一個白鬍子老頭道:“我乃凌州棋會會長,米小姐和鍾公子若是信得過老朽,就由老朽來製做,如何?”樓少凡朝鐘恨離點了點頭,鍾恨離便道:“如此辛苦老丈了!”米多多的眼睛眨了眨道:“你這老頭的品行還過得去,我也信你。”白鬍子老頭說罷便到裡間卻取木牌,好在菡萏水榭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由翻牌來決定誰和誰論文,所以裡面的木牌倒是不少。白鬍子老頭才走進去,米多多就道:“早上不知道吃了什麼壞東西,我肚子痛,我去一下茅房。”說罷,她也不管眾人同不同意,捂著肚子就往菡萏水榭衝去。她偷偷摸摸的走到裡間,見白鬍子老頭正在做棋牌,她眨了眨眼睛,正欲走上前去,不期樓少凡含著淡笑走到她的身邊道:“米小姐,這裡好像沒有茅側。”她身形頓住,平時她最喜歡的聲音在這一刻聽起來有些刺耳,那雙清亮亮的眸子似乎也變得有些討厭了。☆、 千王之王米多多一見是他,忙用手將肚子捂的更緊些道:“我對這裡不熟,一時找不到茅房,要不你陪我一起去?”樓少凡淡然一笑道:“茅房從這裡出去,穿過迴廊往左拐,順數第一間便是。”米多多恨的牙癢癢,卻又拿他沒有半點辦法,臉上多了一分笑意道:“少凡,你知道我是路痴,我根本分不清左右,你陪我去好不好?”“男女授受不親,米小姐請自重。”樓少凡一臉淡然的道:“再則米小姐不是說拉肚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