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看向走上臺階的簡墨,有些不滿小聲抱怨:“這不公平。憑什麼他就可以不被你上魂力鎖?”
“什麼對他來說最痛苦?”簡墨與他擦肩而過,“就給他什麼。”
約翰唸了兩遍“什麼對他最痛苦”,聳聳肩,跟著走了進去。
看不見的黑暗之處又起了波瀾,更多白色的花瓣陸續飄了出來,向周圍的魂力波動附著了過去,彷彿這些大光團小星雲有吸力一樣。當花瓣沾到魂力波動,形狀在這一瞬間就發生了改變,變得和它們接觸的大光團小星雲幾乎完全一模一樣的模樣,與它們重合在一起。這種重合只是一瞬間,很快重合的花瓣又從這些大光團小星雲身上脫落,找上下一個魂力波動。
被花瓣擬形過的大光團小星雲看起來似乎與原來有了一點小小不同,但仔細看看又似乎沒有什麼不一樣。
從門口一直到水牢,沒有人阻攔簡墨。但是他臉上的疲倦卻隨著行程的深入不斷加深。
一兩隻魂力鎖對他來說還只是小意思,但是同時給一兩百原人安上魂力鎖,對剛剛恢復一些精神的他還是壓力不小。加之這次需要設定的條件比之前對約翰和道格拉斯更多,因此操控的步驟更復雜些。
不得不時候十二分局裡的原人探員還算是幸運的。那些紙人他沒有控制不了,只能全部抹殺。
“這裡就是您待過的水牢。”審訊科科長禮貌地指著陰森黑暗的水牢,就好像在介紹五星級賓館裡的總統套房一樣。
簡墨掃一眼四周後,毫不猶豫地挑下了水池,走到在影片中自己被吊起來的地方。
池水比起他剛剛被關進來的時候已經少了很多,水面距離池底不一尺的高度。所以儘管水有些渾濁,他還是能夠看清池底的。
心跳得厲害,似乎要從胸膛裡蹦出來一樣,牽扯著他的身體都在輕輕震顫,無比清晰地提醒他,這個結果有多重要——僅剩的一個可能,最後一絲希望就要被驗證了:紙人們是與不是在沒有誕生紙的請下被寫造出來的,只要一會就能知道。
努力讓雙腿不要發軟,簡墨彎下腰,將手伸入晦暗不明的池水中,輕輕貼上池底的石壁。
石壁冰涼而粗糙,上面附著這厚厚的泥垢。
他寫造的造生誕生紙,只要他親手接觸,必定會給予回應。
然而,石壁並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就像一塊再普通不過的石壁。
簡墨睜大了眼睛,目光在石壁上一點一點地尋找,但是卻什麼也找不到。
他站了起來,身體微微發抖:“把池水抽乾。”
半個小時後,池水抽乾。簡墨再次跳下水池,閉著眼睛將手掌按在石壁上,然後睜開眼睛。
石壁依舊沉默。
他隱隱覺得眼前有些發黑,心跳如擂:真的再沒有可能了嗎?如果其他所有可能都被證實不成立,那麼剩下的一個即便再難以置信也是真相了。
簡墨深吸了幾口氣,開始順著這塊石壁在池底一寸一寸地摸索:不是這塊石壁的話,也有可能其他塊。總會有一塊是的,總會有一塊,總會有一塊……
“他在做什麼?”七有些不解。
“他在摸水牢的水池底。”二十三調整影片的鏡頭,對準水池中的人。
紙人們沒說話,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七看著影片,過了一會兒突然說:“我忽然覺得心裡很難過。”
二十三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一動,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在找什麼?”褐發青年問二。
二面無表情地看著影片:“那只有問他才知道。”
簡墨扶著水池邊慢慢站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這水牢過於陰森寒冷,他有一種全身都被凍僵的感覺。
沒有。
什麼都沒有。
整個水池,從池底到池壁,每一塊石壁他都仔細摸過了,但沒有一塊給他回應。
其實他是知道的,其實他也應該知道的,其實他早就知道的——這裡怎麼會有誕生紙,怎麼會有誕生紙呢?!
“給我一把小刀。”簡墨說。
審訊室裡怎麼可能找不到一把刀呢。很快一把鋒利的匕首就送到簡墨的手中。
他接過匕首,反手一劃,手心的血立刻湧了出來,順著指尖流了下去。
有人驚呼了一聲。
簡墨根本沒有心思去看是誰,只盯著指尖流下的血。
那血線忽然在空中變了形狀,拉長拉長再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