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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幻影之刀。可想而知,它正是應對幻術的一把利器。

那把刀才一出,只聽得嗡然一響,阿骨達爾的身上就是一震。然後,一直無聲的屋內,李淺墨只聽一個人極低地說了聲:“不可!”

——可刀已抽出。

那刀一出,立即蜷曲,刃上一片光芒亂顫。

黃衫客本來並不盡識此刀妙用,一時只覺得手上壓力倍重。他額上冷汗涔涔而下,卻勉力持住了那一把刀。李淺墨先還要看看這把刀究竟有何妙用,卻見阿骨達爾身子又是一顫,然後只見圍觀之人,最內一圈,最靠前的那些人已個個面色泛白。

接著,這反應幾乎一圈圈地向外傳遞,所有圍觀人等,個個冷汗直落,已有人不由自主地用手向胸口捂去。

李淺墨都覺得身子一震。適才,感覺中遙遙的龍象奔行,巨足踏響之音本都是衝著幻少師所居住的那所房子來的。可這時,那些龍象,一瞬間似乎增加了無數倍,而那些雜沓的足響,全失了方向,無顧忌地向四周蔓延,直逼到自己身邊咫尺之內。

珀奴的雙手捂向胸口,喃喃了聲:“臭阿骨達爾!”再也承受不住那幻聽之力,雙手捧心,耳朵里居然滲出了一點血來。

李淺墨大驚之下,再也顧不得,全力施動羽門心訣,雙手一環,已把珀奴抱在懷中。他只覺得阿骨達爾適才招引來的龍象幻象,此時已全不受控制,自己與珀奴似身在無數巨足之間,瞬間即可能被那巨足踏得屍骨無存。

卻見無論阿骨達爾,還是黃衫客,身形全都搖搖欲墜。那把黃衫客分明未諳妙用的用舍刀,一出之下,以佛門空幻交徵之力,竟把阿骨達爾的幻術更又幻化成了無數倍,引得遠古莽荒之間的龍象幻足,全失羈束,任意向場間所有人胸口踏去。

李淺墨無奈之下,運起羽門六識盡閉之功,要閉去自己的凡耳之聽。可他只覺得心旌搖動,那無數龍象交奔的足聲之下,只聽得滿場之人,一顆顆心被那足聲震動出的砰砰之聲,那些心跳聲較那巨足之音更加雜亂,一個個越跳越快,越跳越響,這樣下去,怕不要把所有人等,都震得心脈俱斷?

李淺墨只覺得自己都快承受不住,何況他人?這時,他勉力自護心神,凝聚餘力,說不得,只有拼力出劍,先刺倒黃衫客、廢了阿骨達爾再說。

卻見阿骨達爾面色狂喜。他適才久攻不下。幻少師的護身“文火”雖只細弱一脈,卻高明得讓他震驚。這時得用舍刀之助,自己幻術,竟放大到他自己從未想象過的倍數,雖說自己恐怕也要遭殃,但他恨極了幻少師,那幻少師所承受的壓力,想來要遠較自己為重。所以哪怕自己今日受了重傷,但滅了幻少師,此行也值了。

卻聽那小屋裡悠悠地發出一聲嘆息。那嘆息之下,只覺無數龍象足音也不由為之一頓。彷彿荒天寂地之間一點人聲驚著了它們。

卻見黃衫客也未料到會是此等局面。他猜不出那龍象足音來自何方,但他分明以屋中人為仇,只道是他招來的。這時勉力自持,雖無物可借,卻一腳踢出,他踢出的竟是腳下的一隻靴子!

那靴子直飛向木門,只聽他口中大笑道:“小胡雜種,別光憑些幻術糊弄人,你也該露個臉了吧!”

那木門為靴子一擊,本就未關嚴,這時竟緩緩地開啟。李淺墨定睛一望,卻見那屋子正中,坐著一個高鼻深目的少年。他雙手虛合,手底下攏著一束微弱的火苗,低垂的眼皮上,睫毛出奇的長。火光掩映下,只見他雙頰一時泛青,一時泛紅,那高挺的鼻樑在他頰上投下一條深長的影子,眼窩也為眉骨遮出兩窩深影。而他的睫長如刷,竟似在火光中,刷出了一根根細長的影子,彷彿什麼神秘的文字。這時他一抬眼,竟露出一雙妖瞳來,只見他一瞳幽藍,一瞳詭碧,襯映得他的整個面容,說不出的古怪瑰麗。

李淺墨只覺胸中一滯,只覺自己這一生,再沒見過這等美麗的少年男子。古人常形容一個人生的好看為“如描如畫”,像肩胛那樣的就是“如琢如磨”,可這少年男子的臉,卻像雕出來的。他的儀態風姿,帶著一點異域的瑰麗,甚或都美出了詭氣,可整個人又是質樸的。那種又質樸又瑰麗的風姿讓李淺墨都不能不一見驚歎。

卻見那幻少師雙手下的火如真似幻。這時,那火苗一顫即裂,飛散出去。彷彿九天之神,偶爾不意間,傾倒了金丹之瓶;又如打箭爐下,一爐失足,滿鼎真火傾洩,星星點點,就向四散飛去。

李淺墨暗道:九姓胡本信奉祆教,祆教以拜火為事。直至今日,李淺墨才算見到了真正的祆教中的幻師之火。他只覺得其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