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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趙電也流著淚。

他站著,低著頭,一言不發,任袁芳責罵,呵斥。他想,只要能讓袁芳把怨氣吐出來,只要能讓袁芳舒服,怎麼做都行!

公園的大喇叭正放著周華健的《讓我歡喜讓我憂》,周華健用他那蒼涼的嗓音唱道:愛到盡頭,覆水難收,愛悠悠恨悠悠

這首歌趙電經常聽,可這一次聽起來,內心的觸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和袁芳牽手的地方,竟變成了分手的地方!

趙電不說話,袁芳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後又放聲哭著。趙電也淚流滿面――這是他們倆長大後第一次流淚。

趙電欲上前給袁芳擦眼淚,袁芳一轉身走了,趙電跟上來,說:“是回家還是回學校?我送你!”

袁芳一回頭,甩一句:“誰要你送!你還有什麼資格送我?!”

袁芳跑到汽車站,乘車走了,趙電看到車子駛向省城,看來她不回家,直接回學校。

那晚,趙電沒有回宿舍,他獨自一人到酒吧喝酒。

他稀裡糊塗的點了一些酒和菜,他已記不清那晚到底喝了什麼,反正是喝醉了。他醉醺醺地走出酒吧,獨自在大街上晃盪。朦朦朧朧中他想起了玉山公園,想起袁芳的責罵,還想起袁芳用剪子剪衣服

突然頭一暈,栽倒在公園的小道上,怎麼也爬不起來――

第二天早晨,公園管理員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就把他推醒了。但趙電已昏迷了――病得很沉。

管理員很快把他送到附近的醫院搶救,中午時趙電清醒過來,發現身邊坐著張小會和王繪,他奇怪地問:“我怎麼在這兒?你們怎麼來了?”

王繪說:“你昨晚在公園裡睡了一夜,生病昏迷,早上公園管理員發現了,把你送到醫院裡。他們從你的口袋裡看到你的證件,知道你是報社的,就打電話給我們,我們就趕來了。”

張小會問:“你昨晚到底怎麼了?”

趙電眨眨眼,說:“同學聚會,不小心喝多了酒。”

“你平時不喝酒的啊?怎麼昨晚喝成那樣?”王繪問。

“凡事都有例外嗎。”趙電說。他爬起來,踉蹌著要上廁所,王繪扶著他到廁所門。

下午報社的幾個領導也來看望他。

掛了一天的水,傍晚時,趙電身體恢復,出院了。

往常,趙電是必加班的,而且常常熬夜加班。今晚他睡得很早,他躺在床上看著電燈,思緒翻飛,想了很多,很多――

一想去年相親的事。趙電想,我去年是和好幾個女孩相親,而且還成立了相親部,寫了相親日記。但當時的情況的確特殊:和袁芳的戀情不便公開,許多同事不知道我有女朋友,自然要給我介紹物件。而我呢,也不便推辭,不好拒絕。原因很簡單: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別人肯定會認為我這個人有毛病,有問題。這樣下去的話,不要多長時間,我的壞名聲就出去了。再說了,我和那些姑娘相親,純粹是走過場,是應付,從未當回事,從未對任何女孩動過心,動過情。我是和很多女孩見了面,但我的感情始終是在袁芳那裡。

但我也有過失,我的過失就是不嚴肅。愛是神奇的,稍微給它一點反向的力,它就飛了。對我來說,這個反向的力就是不嚴肅!

二想袁芳昨天的表現。趙電想,袁芳昨天那麼痛苦――淚流滿面;那麼氣憤――跺著腳,撕著衣服。這是她剛烈的一面。但深入地想一想,她為什麼那麼痛苦?說明她也不情願分手的!如果情願分手的話,提出分手時她會那麼痛苦嗎?她為什麼那麼憤怒?因為她愛得太深,愛得太純了!愛得越深,恨得越烈。愛得越純,恨得越剛。因為她愛得至深至純,所以她就要求對方要給她對等的愛!愛情的最大特性是平衡性。一旦失橫,愛就會掉落,就會墜入深淵。真正的愛,純真的愛,是最脆弱最易碎的,它容不得半點沙子,揉進一點沙子,就會碎裂!袁芳對我的愛碎裂了,就因為我那一個小沙子。這從一個側面證明袁芳對我的愛是純的,是深的。

三想現在怎麼做,未來怎麼做。趙電想,第一,現在,對我來說,絕對不能因為袁芳責罵自己,提出分手,就不愛袁芳,就恨袁芳。相反,要永遠地愛她,愛她!第二要告訴黃阿姨和袁叔叔,把情況說明清楚,儘量讓他們去說服袁芳。第三,也要告訴自己的父母,不能瞞著。第四,絕不輕言放棄,絕不輕易放手。以後堅持每天給袁芳寫一封信,直到她回心轉意!幾年的愛情,不能這樣說完就完了。

趙電梳理完了自己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