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陳嬌笑了,李牧對她無情,上輩子他賜了原身一杯毒酒,這輩子他能將她拱手讓人,她又憑什麼敢用一家人的性命去賭李牧的心?憑兩人夜裡的纏綿憑她給他生了兒子?李牧缺女人還是缺女人給他生兒子?
李牧都不缺,陳嬌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如今不過是成王敗寇,她與陳國舅乃至朝廷都輸了。
陳嬌一動不動地躺著,虎哥兒親暱的“爹爹”叫她難受,卻也鬆了口氣。李牧還願意認虎哥兒,至少虎哥兒性命無憂了,至於她,李牧要殺她,陳嬌不會哀求,李牧要作踐她,她一死了之,李牧願意放她離開,陳嬌再努力重新開始。
隨他去吧。
陳嬌覺得很累,她做了那麼多,終究敵不過天意。
外面虎哥兒吃完飯了,跑進來找孃親,陳嬌聽見動靜,這才坐了起來,簪子歪了,髮髻微亂。
“娘!”看到孃親醒了,虎哥兒高興地撲到了孃親懷裡。
陳嬌坐在床邊,抱住了兒子,門簾挑動,她沒有抬頭,也沒有去看來人,只摸著兒子的腦袋,關心問道:“有沒有肚子疼?”兒子鬧肚子,吃了三天藥了,現在藥都在國舅府,如果兒子的病還沒好,她要提醒李牧去尋藥。
虎哥兒摸摸自己剛吃得圓滾滾的肚瓜,嘿嘿笑:“沒有,娘,我看到爹爹了!”說著,虎哥兒就拉起孃親的手,要孃親去看跟著進來的爹爹。
李牧看著坐在床邊的小女人,神色溫和。
陳嬌沒看他,仍舊坐在那裡,垂眸道:“成王敗寇,大人準備如何處置我?”
她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李牧只是想笑,在椅子上落座,看著她道:“扣下虎哥兒,將你獨自趕去另一座山頭?”
陳嬌抿唇,不喜他玩笑的語氣。
李牧繼續道:“我倒想趕你,可你是虎哥兒的娘,我若趕你走,虎哥兒必會恨我,只好委屈夫人繼續住在我的山頭,替我照顧虎哥兒。”
陳嬌皺眉,微微抬頭,看著他的衣襬問:“你不恨我?”
李牧笑:“為何恨你?如果你成功害了我的命,那是我輕敵小看了你,我咎由自取,然,我沒有死,你雖然背叛了我,但我也負過你一次,你我之間兩清,至此無仇無怨,只有夫妻情分。”
陳嬌別開臉,冷聲道:“我與你沒有任何感情。”
李牧看著她蒼白的側臉,低聲道:“有沒有,你我心裡都清楚。”他不信她所有的撒嬌與眼淚都是假的,如果都是假的,他不會輕易受她蠱惑,不會真的想與她做一輩子的夫妻。
大人們說的太深奧,虎哥兒聽不懂,他只看出孃親很不開心。
“娘,你不喜歡爹爹?”虎哥兒靠在孃親懷裡,仰頭問。
李牧目光微變,如果她說不喜歡,虎哥兒肯定會疏遠他,小傢伙現在明顯更親她。
無論李牧是真心還是戲弄她,陳嬌都不會繼續跟李牧做夫妻,但事已至此,虎哥兒肯定會被李牧扣下,為了虎哥兒的將來打算,陳嬌不能再破壞父子倆的關係。
她朝虎哥兒搖搖頭,強顏歡笑。
虎哥兒放心了,又問:“娘餓不餓?”
不等陳嬌回答,李牧已經吩咐外面的高俊道:“擺飯。”
“是。”高俊馬上去安排了。
陳嬌只是默默地坐在床邊,懷裡抱著兒子。
李牧走過去,坐在她一臂之外,低聲道:“知道岳父為何送你們過來嗎?”
陳嬌眼簾微動,雖然她有猜測,但她並不肯定,或許陳國舅對李牧說了原因?
她搖搖頭。
李牧便道:“昏君無能,現在我帶兵圍城,朝廷極有可能利用虎哥兒牽制我,岳父若不送你們出來,你能活命,虎哥兒未必。”
陳嬌猛地抱緊了懷裡的虎哥兒,徹骨的寒氣從腳底一路蔓延到心口,怪不得,怪不得陳國舅那晚會突然去見她,他一定是得到了訊息,才匆匆安排她與虎哥兒離城。
陳國舅對她們母子越好,陳嬌就越捨不得老人家死,眼淚落下,她摟著虎哥兒的腦袋,哽咽著問身邊的男人:“虎哥兒是你的骨肉,對父親來說只是外孫,父親明明可以交出虎哥兒,但他還是寧可觸怒帝后也要將虎哥兒送給你,看在這份情面上,大人能不能保國舅府全家性命?”
她不想求李牧,但與國舅府眾人的性命比,讓她求多少次她都會開口。
“娘,你怎麼哭了?”看到孃親哭,虎哥兒忍不住也哭了,害怕地埋在孃親懷裡。
娘倆都哭,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