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去皆是白『色』。氣溫估計已經降到了零下,路易已經不敢再將陽臺的玻璃窗開啟了。
下午,用過午餐後,路易正坐在壁爐前閱讀著尼維納斯伯爵剛剛翻譯好的整本《戰爭原理》。
安娜站在他身旁伺候著。
貝克裡夫人正被風溼病折磨得不能下床,米雅則被路易差去照料貝克裡夫人,因此,安娜便成為了他最為貼身的侍女。
安娜剛剛端著盛滿紅茶的茶壺,小心翼翼地將茶杯倒滿,這個時候,德·博蒙小姐急匆匆地“闖”了進來——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而且力氣很大,門推開後碰到了牆壁,發出了一聲“乓”的撞擊聲。
路易放下書本問道:“怎麼了?小姐。”
德·博蒙小姐的臉『色』泛白,上面還沾著一些冷霜,深金『色』披肩的長髮上還殘留著若干雪花。
“安娜,快去拿一塊熱『毛』巾來。”路易吩咐道。
安娜微微一蹲,行了一個禮,便走了出去。她走出去的時候,還不忘順手將被德·博蒙小姐推開的門關上。
“小姐,是不是又出了什麼問題?”路易問道。
“殿下,有一個很不妙的情況。”德·博蒙小姐急喘著氣說道,“泰晤士河的河岸出現了結冰的狀況,倫敦的港口已經被關閉了。”
“那怎麼了?”路易不解地反問。
路易不明白泰晤士河結冰和他有什麼關係,恐怕不列顛人才應該擔憂,因為泰晤士河兩岸是全不列顛最大的港口,也是不列顛與海外殖民地連線的主要通道。最重要的是,全倫敦的市民都依靠著透過那座港口上岸的來自殖民地的食物和煤炭。
想起到倫敦的第一天享受的那一頓“大雜燴”,再聽到如今這個令人興奮的好訊息,路易倒想有一種再坐馬車出去跑一圈,看看倫敦市民還能拿什麼來扔他的衝動。
“殿下,港口被凍結了,那麼也就是說,你暫時是離不了不列顛了。”
德·博蒙小姐的提醒猶如一盆涼水從頭頂倒下一般,路易一下子便愣住了。
因為沒有和國王見面,所以路易現在是肯定不能離開,但是,在他和國王見面之後,他若是還留著,說不定就會出現什麼變故。他現在無非是用著一些小伎倆來拖住不列顛王國議會,但並不是說那些反法議員已經不存在了。時間一長,變故也是可能發生的。
路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嚴肅了起來,問道:“港口會封閉多久?”
“不知道。”德·博蒙小姐搖了搖頭,不確定地說道,“大概一週、大概兩週,也有可能一個月。總之,得開這鬼天氣。”
“倫敦以往有過這樣的天氣狀況嗎?”路易記得氣候這種東西都是有著規律『性』的,除非是發生了某些特殊狀況,否則每年都會差不多。
“有。”德·博蒙小姐點了點頭,說道,“前年三週,去年一週。”
在路易的記憶中去年是一個暖冬,至少在法蘭西是這樣,沒有下一場雪。
“沒有更多了嗎?”兩年實在是無法確定規律,路易還需要更多的。
德·博蒙小姐搖了搖頭,說道:“我只在倫敦待了兩年,殿下。”
路易失望地輕輕嘆了一口氣,不過,他倒是立即便想開了。畢竟不列顛國王喬治還沒有接見他,他暫時也不可能離開,因此,現在港口有沒有被封閉,這和他都沒有關係。
安娜這時拿著熱『毛』巾回來了。她將『毛』巾遞給了德·博蒙小姐,便又站回到了路易的身邊。
德·博蒙小姐接過『毛』巾的一剎那,路易似乎是看見她用著遲疑的眼神看了安娜一眼。
自從安娜將德·博蒙小姐所有的劍術都學會後,她們兩人就感覺怪怪的。怪的自然不是安娜,而是德·博蒙小姐。她似乎有意疏遠安娜,甚至還以一種防賊的態度防著安娜。
“安娜!”路易轉過頭看著安娜。
“請吩咐,殿下。”
“請去拿一些茶點來,好嗎?”
“是,殿下。”安娜行了一個屈膝禮後,便又走了出去。與剛才一樣,她輕手輕腳地開門,然後又不忘關門。
路易並不餓,也不想吃什麼茶點,他只是想要先支開安娜罷了。
安娜離開後,路易問德·博蒙小姐道:“你和安娜怎麼了?”
“沒有什麼?”德·博蒙小姐擦著兩邊臉頰的垂髮。
她回答的語氣、聲調很平淡,沒有任何的不安情緒。但是,路易卻並不相信她的內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