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每一支弩箭總會將對面的人串成一串,一弩出去,便是數條人命。
“向前衝,向前衝”一名臺島軍官聲嘶力竭地吼道,“再向前一百米,投石機就砸不著我們了”
進攻者聽到軍官的吼叫,這讓他們在絕望之中看到了希望,他們拼命地埋頭奔跑,向前,一百米,這是生與死的界限。
看到前隊敵人已漸漸脫出投石機的攻擊範圍,出雲號上的鄭之員冷冷一笑,向著桅杆上的訊號兵比了一個手勢,隨著一連串旗號的打出,一些軍艦立即啟錨後退,退出一定距離之後,投石機再次發射,又將剛剛奔進死角的對手籠罩住。
宋明手裡拄著一根熟銅棍,那是他的武器,目不轉睛地看著對面衝來的敵人。鄭之強率隊走了,唐虎又是一個只管殺人,不管指揮的甩手將軍,海岸防線的最高指揮權便由他全權指揮。
看到成片的敵人倒下,他搖搖頭,“**,這不是打仗,這是屠殺,這些蠢蛋,沒有過程武器的壓制和對攻,這種進攻完全是自尋死路。一品弓,準備”
嘴裡雖然說著憐憫的話,但心裡卻沒有絲毫憐惜,看到一批敵人已經完全脫離了艦上投石機的射程,進入了死角,他立即下達命令。
“四十五度角,拋射”
嗡嗡之聲不絕於耳,飛蝗般的箭支從防線之上躍出,將敵人籠罩住。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六章:理想與現實之間的殘酷
第六百五十六章:理想與現實之間的殘酷
正如鄭之元所預估的一樣,民眾的熱情和熱血是最容易被煽動起來的,但美好的理想在殘酷的現實面前碰撞得鮮血淋漓的時候,這種熱情和熱血也極易消散。
第一輪的進攻連防線的邊兒都沒有摸到了一點兒,便潰退了。橫飛的殘肢,倒斃的鄉鄰,流淌的鮮血,恐怖的箭嘯,讓人絕望的從天而落的石彈,不斷地消磨著這些農夫漁民積攢起來的勇氣,終於,在第一個人雙腿發軟,跪倒在地,兩手撐地,大口大口地嘔吐之時,進攻的人遲疑了,有人絕望地大聲嚎哭起來,有人開始拋掉手裡的刀劍,轉身向回跑。
這些人也許平時連打架也不會,也許連殺只雞也會心驚膽戰,當他們拿著武器走上戰場,你能指望他們將刀槍狠狠地扎進對手的胸膛嗎?
這裡是戰場,不是路邊茶館裡說書先生嘴裡的天花亂墜,更不是鄉村野史,雜談筆記中的妙筆生花,雖然每一個男人都有一個夢想,夢想著自己英勇無敵,手執刀槍,橫掃六荒八合而為世人所敬仰,但當真正面臨血肉橫飛的戰場,淋漓的鮮血會讓絕大多數人放棄自己的這一夢想,而期待自己永遠也不要遇上這種殘酷,日出而作,日落日息,閒暇時端上一杯苦茶,一碗清酒,在路邊,在樹下,大聲地扯閒拉瓜,東家長李家短,說到快樂時便仰脖子一飲而盡,然後心滿意足地回到家裡,抱著老婆酣然入睡。
一百個人中,會有九十九個最終會選擇這種簡單的生活,有時候,簡單也是一種幸福。
衛之華看著潮水一般退回來的百姓,看著倒斃在兩軍中間的數百具屍體,滿臉痛苦之色,回身看著身邊的一位將軍:“何將軍,何將軍,這是讓他們去送死啊,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根本不懂得打仗,讓末將去衝一衝吧”
何愛民,這位臺島上資格最老的大將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凝望著對面那道防線,那裡仍然是靜悄悄的,站在這裡,甚至看不清防線裡到底有沒有士兵,只有當敵人進入到一定的距離之後,那條靜臥著的毒蛇才會昂起頭,吐出他那劇毒的舌吻。
這是一支百戰精兵啊何愛民痛苦地想到,蝸居臺島之上,水師偶爾還能出去打打海盜,劫掠一些過境商隊練練手,像左富,左貴,已經算是島上實戰經驗最為豐富的將軍了,但兩戰兩負,左貴戰死,左富險些也葬身大海,反觀陸上部隊,大週上島數百年,早已將敢於反抗者斬盡殺絕了,所謂的精兵,也就是在訓練場上走下來罷了,島上的將軍,大都只是學了一肚子的兵法,但終其一生,卻沒有實踐之地,真真正正地紙上談兵。當他們面對著眼前這樣的敵人時,結局早已經註定。
盡人事,聽天命而已何愛民想到,自己何家世受大周國恩,也只有以死相報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何愛民靜靜地道,“衛將軍,接下來你便帶正規部隊進攻一擊次,來人,將各鄉兵的首領都給我找來,我有話對他們說”
衛之華抱拳一揖,“將軍,我去了”
鄉民退去,正規軍終於出現了。防線之上,唐虎站直了身子,從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