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溫柔。我嗯了一聲,氣惱地用力推開他。這次我沒喝酒了!
他痛苦的呼了一聲,踉蹌了幾下。我本要罵他是色狼的,一下子就被擔心給取代了。“你沒事吧?”
“好痛。”
“哪裡痛?還是回醫院吧。”我懊惱極了,怎麼忘了他還有傷的事?照顧病人真是不在行,我真怕過那種六神無主的日子。“別在這裡逞強了。”
“什麼都沒有,我不回。”他捂著頭說。
“那就更得趕緊回家補辦呀。你回這兒來幹嘛?難不成你懷疑是我們偷的?”
“笨蛋。”他擰著眉道,“是打我的那些人搶走的。”
“到底是誰要打你?”想起他傷痕累累地躺在那裡包得根棕子似的,一陣揪心感就不由得湧上來,“你在這裡又不認識什麼人,又沒有結什麼冤家。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我也不知道。”他道,“在我住院的時候有警察來找過我。詢問我搶劫犯的事情。他們會盡力去幫我找回丟失的東西。無論在哪,把我傷成這樣,是要負責任的。”他的眉頭擰了起來,那代表著他壓抑住的憤怒,“我絕不放過他們。”
“但願警察能找到。”我雙手合十,向上蒼祈禱。這孩子已經夠不幸了,來的時候也傷痕累累,回去也變成這樣。“你丟了證件,就真不打算回去了麼?”
“我不想,他們看到我這樣子。”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了,我卻點頭道,“看來腦子也沒完全壞掉嘛。如果你的家人看到你傷成這樣子,一定會著急得要命。不過,你總是不回家,家裡更著急呀。還是報個平安,這樣最好。”
“我打過電話了。”他笑著說,“在來之前。”
“他們不來接你?”我覺得很不可理解,“為什麼把你放在這裡不管?”
他笑而不語,我又說,“難道不是嘛?我有說錯嘛?”
“說完了吧。”他攤開雙手放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來,“我想要有很長一段時間留在這裡了。”
“為什麼?”
“第一,他們尊重我的意見。我的傷在這裡可以養好。第二,我也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回到那裡。他們都不在了。”
“什麼叫,他們都不在了。”我驚愕至極。
“我是學生,經常在校。我的父母,這些年來,一直貌合神離。在一起時吵架打罵,爭女人爭財產爭股分。他們以為我都不知道,我其實什麼都清楚。他們鬧得很兇,從來沒有想到過我的感受。爭了好多年,常年不聚在一起。現在,應該在協商離婚了吧。所以,回去了也沒有用。”
“啊——”我驚愕地打量著他,他哪點像個學生的樣?父母要協議離婚,那個叫“家”的房子裡還有家的感覺麼?回去接受他們離婚的宣判?我突然感到全身發冷,不由得得瑟了一下。嘴裡也開始發苦來。
“我混也混到,在讀博士生而以。”他雲淡風輕般地笑著,彷彿學歷就跟爬樹似的,爬得太高把我嚇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應過來,再次細心地打量他上下,他哪點像那個學歷級別的人?應該戴著厚厚的眼鏡,濃濃的書生味道才是。
“我也不想念。”他訕笑,似乎看懂她眸中的懷疑。“都是他們逼的。”
“對不起。”他看來很傷悲,如果不是我一直在追究他不回家的原因,也許不會提起這傷心事。我苦澀極了,為他的家境。“你有沒試過去勸你的父母合好?或許他們會有轉機?逃避是解決和挽回的辦法麼?”這個傢伙原來是個高材生。仔細一看能還辨出幾分文雅氣質來。難道他不懂得這些麼。
“沒有。我的書真是白讀了。我以為,我有出息,他們就會合好的。真是笨死了!”他訕笑,又高聲笑起來。高學歷,此刻卻顯得一文不值。我心裡真羨慕能讀得這麼高學歷的人。這個傢伙,現在看起來還不耐嘛。可他家裡人鬧成這樣,他卻想讀到這個級別以證明他多麼有能力來挽回這個家。真是讓人羨慕他的才氣又讓人無奈的父母。天下父母不都望子成龍麼?龍是成了,可父母之心卻一直都沒有。我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假裝嗔怪他,“讀書還是被逼呀,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至少他們沒離婚之前,都是你的家。你坐以待斃看他們協議離婚?我覺得不好!你現在還有機會,就該去把握。”
“這沒有可能了。”他的眼神已經飄遠,沒有焦距。
“怎麼沒可能?他們在這,凡事皆有可能!你看看我吧,都十來年了,父母長什麼樣都沒見過了!你說我比你慘吧。”
“可你這兒,有家的感覺。很濃,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