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則是最後一刻稍稍調弄了一下很認真的為月,他面上雖是平平,但劉螢還是在竊笑為月心裡的想法,忍不住又一聲嗤笑出來。
末了劉螢揮揮手,摘下面具,再現他那張俊美的容顏,只著一句累了就徑自回自己的營帳了。
天溪輕輕搖搖頭,轉頭看見一臉驚詫的元鷹,又是一樂。倒是忘了,元鷹不經常跟著劉螢,而是常年在軍營裡,並不瞭解這年輕王爺的秉性,竟是如此、如此……玩樂。
便又是一聲輕笑。
……》
西地錦
簡陽城並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在蜀軍聽了流言,江南王陣亡之後,更是軍勢大振。
幾日後出兵簡陽,裴木帶江南兩萬的兵力,晉王爺帶兵兩萬。原本攻打簡陽的三萬蜀軍是綽綽有餘,卻不想對方突用奇襲。畢竟是深諳這邊地形的蜀地人,蜀軍利用簡陽兩邊高、中央低的地形優勢,竟將南北兩邊的高地上的碎石滾落下來,攻了劉螢這邊一個落花流水,葉晉帶兵上陣差點沒能回來……
為月這回真真怒了,落捶桌案,卻是氣的一句話都道不出。想來自己的弟弟以身涉險,卻重傷而回。副將裴木更是慘重,因著極力保護晉王爺,以身擋了不少碎石,雖然都不致命,但也是遍體鱗傷。
“周隱……”為月狠狠的喃道。自己的弟弟啊,從小一直愛憐的弟弟,竟負傷如此,讓他如何能安心?早知如此,不若當初自己極力爭取親自掛帥。
“不,”劉螢按住為月怒不可遏的手,“不是周隱。”
一時間的靜默,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劉螢。他只是不情願的閉上眼,難過的從嘴縫中擠出兩個字:“劉錦……”沒錯,他在蜀王帳下,這次的奇襲路數完全就是劉錦的手法,這樣利用地形擊敗敵人的攻法,很久很久以前,劉錦給他這個尚且年幼的弟弟講過。那個時候,他們不懂什麼是爭權;那個時候,劉錦是很喜歡劉螢的……
只是歲月流逝,人心經不住變化,在一個位置面前親情顯得多麼無力。劉螢再也看不見自己哥哥溫暖的笑意,再也看不見哥哥的和煦,換而卻是凜冽的讓人膽寒的眼神和一顆要殺弟弟的心……
“劉錦那麼厲害?”為月反問,有些懷疑。
劉螢卻是輕輕一笑道:“當然,他可是一心要做我這個位置的……從小就很發奮,雖然不會武功,但是這裡……”他輕輕點點自己的太陽穴,“謀略一流。”
為月聽了一驚,不曾想劉錦是這樣厲害的一個人。
“晉王爺怎樣?”劉螢岔開話題。
“受傷不輕,”為月眼神垂下去,握緊了拳頭,“下次……我去!”堅毅的兩個字,重重的落在劉螢心頭。為月要披甲上戰場了,要自己面對那血肉橫飛的戰場,要獨自面對那金戈鐵馬、兵戎相接的戰場。
可是……
他也要走了啊……這次蜀軍的奇襲讓劉螢更加確定劉錦的行蹤,他一定要去問問劉錦,這一切的原因。
默默的攥緊拳頭,劉螢悄悄掩去自己悲傷的神色。自己心中的那個計劃沒有告訴為月,雖是極其危險的任務,一旦成功,卻也能一舉幫為月平定蜀王,只是那個時候他還能不能站在為月身邊,與他共同睥睨這天下呢?
不忍心,不忍心告訴他自己要獨自涉險……
可要離開為月的這份心情卻是不可自已的悲涼。
蜀地冬季雖是溼暖,但夜晚還是有絲絲涼意的。
營帳內燭光悄悄湧動著,靜靜地,似乎能聽到蠟燭燃燒的聲音,一點一點,敲打在誰人的心間。
劉螢披著一件外衣,懶洋洋地坐在塌前的地上,閉目養神,烏髮散漫的奚落在月白色的錦衣上,甚是柔美。這樣的形象與這蜀地卻是有些格格不入,蜀地的奇峰異林又怎能襯出江南人的陰柔曼妙呢?
過了今夜,就是劉螢要實行計劃的時日了,所有的事情都跟天溪和司陽交待好了,也商議好了,只要劉螢這邊做好了,平定蜀王便不成問題。
只是……
心裡這種揪著痛的感覺又是什麼?
那年江南風光旖旎,明月常皎水常流,他不會忘記就是在那盈盈荷花前,第一眼望見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時候,心中的漣漪。
只是喜歡他高傲的眉宇,沉沉的黑眸,一副極力掩藏卻還是呈現出對官宴不耐煩的狀態,倔強的性子。到如今,十年過去,當年的小太子登上九五至尊,坐上那騰龍金椅,君臨天下傲然於世,卻還是那幅倔強。
劉螢不禁笑笑,倔強也好、驕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