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面具完全將劉螢的柔和、俊美的容顏遮掩了去,素問給劉螢整理好,又反覆端詳了一下,最後慎重的點點頭,示意小王爺可以出去一試。
不過這個試驗劉螢可不想找為月,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告知為月自己的計劃。不說,很可能後會無期;說了,為月定是不會放任自己去,總之是左右為難。不過最後劉螢還是決定先不告訴為月,不想讓他擔心,也不想讓他分心,他還得坐鎮大軍,指揮千軍萬馬呢。
所以他有些失落的望了望對面的營帳,此刻為月正和晉王爺、裴木等人軍議。本來這次軍議劉螢是應該參與的,但是由於要避開為月找素問要易容的面具,也便推辭自己不舒服,逃了軍議。
於是劉螢轉而興沖沖的跑進天溪和元鷹的營帳。那兩個人怔怔的看著這個闖進來的冒失鬼,有些反應不及。元鷹見此人樣貌平平,卻忽略了著裝,以為是新來的不懂規矩的小廝,噌地一下從座位上躥起來就要怒,卻被一旁的天溪攔了下來,他衝元鷹搖搖頭,順手指了一下劉螢月白錦袍腰帶邊的金絲鳴翠玉佩。
元鷹大大的“哎?”了一聲,也不顧禮節,上前便去打量劉螢前前後後。劉螢一副笑意也不計較,任元鷹端詳。
可是江南王那副風華被掩飾在面具之後,天溪看著自家爺的笑容不禁打個抖,這副普普通通的面容可禁不住他風華絕代的笑啊,頗有些不搭配。
劉螢讚賞的給了天溪一個眼神,轉而道:“如何?”
天溪看著一臉盈盈笑意,絲毫不掩飾性子的劉螢,才緩緩點點頭道:“爺,您只要再把您這輕浮的性子掩藏一下,就可以了。”
劉螢挑眉望著天溪:“天溪,我怎麼覺得你恢復職位之後就變得沒大沒小了?”
天溪嘿嘿一樂道:“久困樊籠中,復得返自然嘛!”看來是一直被當小廝壓抑久了,其實天溪先是斥候總哨,再是為月劉螢的小廝,畢竟和平年月,他這個斥候總哨也派不上什麼用場,就去做了兼職。
然後,天溪建議劉螢若是真想試試易容是否成功,就換身小廝的衣服去軍議的營帳裡,端茶倒水。劉螢抱著幾分玩心採納了天溪的建議,便換了一身粗麻布小廝衣著,正欲興奮的往外走卻被天溪叫住,他鎮定的指了指劉螢手上的玉戒。
劉螢嘿嘿一笑,瀟灑地摘下玉戒放在天溪手裡,轉身而去。
軍議的目的是為了攻取成都之東的簡陽城,只要拿下這個城池,蜀王周隱便是囊中之物、後退無路。想想這幾個月來的情勢,蜀王雖是來勢洶洶讓人措手不及,卻也是個紙老虎,江南軍直攻幾個月便直逼周隱的大本營,他便成了強弩之末。
想來蜀王精心策劃一場謀反,卻不想劉螢竟帶了江南軍助了那小皇帝。這也是讓周隱頭疼的一點,起初以為江南王會袖手,既不與他合謀,也不幫著小皇帝,卻不想他不僅幫了,還是如此大度的幫。不過他也是忘了漠北王的慘敗,到底是受了劉螢的害,怎還抱著這樣的希望呢?江南王劉螢,一開始就站在為月那邊,從來不曾謀逆過。他周隱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被人逼到封地,竟成了垂死掙扎。
軍議正是氣氛濃烈之時,為月眉頭緊鎖,目光憂慮地望著葉晉。
這次攻取簡陽葉晉為主帥,本來為月是想自己親去的,畢竟是重要的城池,可由於眾人極力阻攔才放棄。可是葉晉畢竟年幼,就算是有裴木這個副將,為月還是擔心葉晉的安危,這可是極其危險的戰爭啊。
這時,一個小廝掀簾進來。由於眾人都在沉思軍策,一個個面色凝重,便沒有特別注意這個小廝。只是為月心下有些生疑,一般軍議是不得擅自闖入的,這個小廝未免有些太大膽了吧?
那小廝似乎注意到為月的眼光,一副驚慌的模樣,連忙低頭見禮並輕聲道:“江南王爺讓我進來給各位斟茶……”聲音有些怪,好像是可以拿捏起來的啞音。不過為月一聽是劉螢安排的,便也不在意了,只是輕輕的點點頭。末了,那小廝輕輕掀簾退了出去,就在他出去的一瞬間,為月抬眼掃了一眼,卻看見那小廝向自己投來……似笑非笑、得意洋洋的眼光,不由得心裡一驚。
再看過去,小廝已經沒影了,為月只當自己看錯了。
劉螢憋著笑一溜煙兒跑回天溪的營帳,卻忘了自己是大傷初愈者,進了營帳內便不住的咳嗽,但還是一臉忍俊不禁。
天溪趕忙上前輕撫劉螢的後背,很無語的看著自己的主子這般孩童,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劉螢心裡美得不行,其一是因為那軍議中的一圈人都沒認出來自己,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