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言的,卻不料水無攸竟已看穿他的意圖,不由又驚又怒,忽聽林將軍猶豫道:「殿下,這廝已被捆上了,不如我們便隨他一去,若真有陷阱,咱們先將他亂刀分屍。」
楚將軍道:「話雖如此,萬一這廝是捨身設套怎麼辦?你要知道,奸細未必就沒有剛烈的啊。」
「算了,我們就跟他去。如果他想對付我們,的確是如他所說,剛剛把點心給你們吃了就行,那時我又依靠誰呢?」齊康到底是太子,憤怒過後冷靜下來,就覺察出水無攸這些舉動的確古怪了。
「先生,我再叫你一次先生,你這樣的處心積慮,但願你是真的為了冉國,為了自己洗刷罪名,否則,若讓你落在我手裡,叫你生不如死。」
齊康說完,就命人先將張力王子健捆了,點齊三百精兵,有人牽馬過來,他和林將軍楚將軍以及楊青水無攸翻身上馬,飛馳而去。
水無攸因為被捆住了,所以無法騎馬,齊康就讓他坐在自己前面,楊青本來要看著水無攸的,然而齊康淡淡道:「不必,如果發現這廝在弄神作鬼,本宮要親手砍下他的腦袋。」
馬蹄聲在夜晚格外響亮,直奔蕭河方向而去。水無攸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他的面色嚴肅無比。他知道,其實從打昏那個小兵開始,自己就是在進行一場豪賭。
第一個賭,他賭的是張力和王子健難掩得意的心態,眼看計畫就要成功,興奮忘形之下,他們很難剋制自持,這時候給他們點心,有七成機會可以讓他們吃下去。
第二個賭,是賭自己對齊康的瞭解,這個太子的本性剛直,在經過自己給他講了那麼多戰場上的故事後,會把自己所說的那些做為好將領的條件牢牢記住並身體力行,如果成功,他就肯定不會動這些點心。
第三個賭的賭注最大,如果贏了,毫無疑問,自己的清白可以洗刷,而且可以成為冉國的大功臣,離自己的目標更近了一步。如果輸了,那麼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不但冉國軍隊會遭受重創,只怕自己的腦袋都未必能保得住了。而這個賭的賭局,就是在蕭河旁,他要看一下那長滿雜草的河邊,是否會有地道存在。
馬蹄聲聲催人膽,寒風陣陣月光寒。不到小半個時辰,一隊人馬便來到了蕭河畔。
微弱的月色下,蕭河咆哮翻滾的巨大聲音如雷聲般傳來。齊康勒住韁繩,對水無攸冷冷道:「好了,前面就是蕭河,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十人一隊,每隊隔二十步距離,向下挖。」水無攸沉著的命令。
兵士們一愣:心想向下挖?開什麼玩笑,我們手裡可都沒帶兵器啊,好在這一隊士兵都是長槍軍,雖然槍矛細小,但比起刀劍來,卻是好用多了。
一時間四野無聲,兵士們似乎也都知道此舉意義重大,因此個個賣力埋頭挖著。齊康和水無攸以及林將軍楚將軍默默坐在馬上,誰也沒有言語。但如果仔細看,就可以看到四人的額上以及鼻尖全是汗水。
「啊……有一條地道。」黑暗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然後就是一陣紛紛的大叫聲:「沒錯,有地道。」
「啊,我這裡也有……」
「啟稟殿下,將軍,這……這裡有一條很寬很深的地道……」
齊康和林將軍楚將軍「嗖」的一下跳下馬去,迅速跑上前,兵士們讓開一條道路,他們只是向下一望,便能看到那條又寬又深的黑暗地道。
一瞬間,三人就覺得心跳都好像停止了。林將軍反覆擦著頭上冷汗,喃喃道:「這是什麼時候挖出來的?是……是伊犁軍隊乾的嗎?不,這怎麼可能?伊犁軍隊怎麼可能透過我軍的防線?」
齊康站在地道邊上,默默看著地面,他只覺得四肢冰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身上的衣衫全都溼透了。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兩位將軍聽似的輕聲道:「先……先生和我說過,蕭河地勢高,如有水渠引水入大窪地,則我軍將士再無生路……再無生路……」
他忽然轉過身,血紅的雙眼盯著仍在昏迷的張力和王子健,咆哮怒吼道:「來人,把這兩個奸細給我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殿下息怒,他們倆一個是邊疆守將,一個是三軍元帥,皆是朝中重臣啊,怎能如此輕易就處死,這件事……這件事還要詳查,再詳查一番。」
齊康怒叫道:「還查什麼?這整個計畫都是他們制定的。如果是先生通敵,他怎能在昨天才通敵的情況下,第二日便挖出這麼一條地道引蕭河之水?他是神仙嗎?更何況,如果沒有張力和王子健的放行,那些伊犁蠻子怎可能透過我軍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