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熙的剛剛考上A市高中,表姐只好把他託付給蘇瑾這個弟弟。蘇瑾家裡有的是錢照顧個孩子不是什麼難事。他說兆熙是個乖孩子,很聽話不哭不鬧。
表姐說得對,他不哭不鬧。話也少的可憐。
第一次來蘇家的時候他只有幾件輕少的行李,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蘇瑾和他打招呼他很有禮貌回了一聲“哥哥好”
蘇瑾看見他抬起的頭心裡泛著疼。他衝自己笑卻分明笑的背後找不到丁點的美好。
唐兆熙長的很好看,面板像女孩子一樣白皙通透,嘴巴不大卻總是閉的緊緊的。深亮的瞳孔看不清他的想法。
床頭上的相框裡蘇瑾抱著凍得小臉通紅的唐兆熙。白色的棉衣被那年的風吹起了帽簷上的絨蓄。唐兆熙彎著眼睛笑的特別好看,一對小虎牙露在外頭。蘇瑾在他旁邊一臉動容。那年他們在玉龍雪山,他對唐兆熙說“我是你的家人”,唐兆熙哭著對蘇瑾說“我不再是一個人”
兩年過去,眼前含淚睡去的人變得更美了。
那次之後唐兆熙開朗多了。可他也喜歡粘著蘇瑾。無論去哪唐兆熙總喜歡跟著他,不說話就是低著頭跟隨著他的腳步。
可不知道最近怎麼了,唐兆熙話又變少了。可能是高考壓力大吧,蘇瑾為他處理身後的傷就走了。
唐兆熙趴在臂彎裡,黑暗裡閃爍著他黑亮的眼眸。
就是這樣,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是你的事,卻一不小心走進了我的心裡再沒法出來。
☆、第 3 章
蘇瑾是個好動的人,他喜歡爬山。每年放假他都會帶著唐兆熙奔赴向各個山嶺。唐兆熙記得床頭上的照片就第一次兩人去旅行照的。從前自己總問老天爺為什麼要造個像自己這麼個不痛不癢的人來到世界上,後來蘇瑾告訴他他有家人,不再是一個人。唐兆熙不懂什麼是家人,蘇瑾怎麼做他就釋為親情。只是長大後懂了面對家人不應該臉紅心跳不應該想當個搖擺在遙遠的風箏怕斷了他的箏線。
蘇瑾愛動卻愛花,準確的說只是一種植物。唐兆熙記得自己剛來的時候蘇瑾的臥室裡放著一盆文竹,這讓華麗的房間裡多的一點清新格格不入。每天早上下樓的時候他總能看見蘇瑾坐在床邊小心的照顧那盆文竹,澆水拍土甚至一點落塵也要小心的吹走。
後來有一天唐兆熙聽見蘇瑾對著盆栽自言自語。
“小文,你說初夏會不會回來了”
小文,初夏。
這兩個名字就成了燙手的幾個字,直至後來燙成了疤。
然而唐兆熙是個安靜的人,他也愛花。不過是矢車菊而已。
他常用同樣的表情問植物問題。
“會不會有天他專注的是你和我”
很遺憾,寶藍色的花沒有回答。
“小熙走了,去你沈大哥家蹭飯”
“嗯,來了”
出門後蘇瑾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緊跟的小人。純白色的短袖沒有太繁複的圖案,深藍色的短褲露出兩條沒有多少肉的長腿,一雙紅色的小鞋啪嗒啪嗒的跟著自己。唐兆熙發現蘇瑾看著自己慌忙的低下頭。
蘇瑾皺著眉頭轉身接著走,他討厭唐兆熙總是一副死人表情對著著自己,上了車也沒再理他。
沈昱修還如從前一樣對他們很熱情,只是唐兆熙想不到,那個只聽過一次名字就揮之不去的人會在很平凡的一天遇見。
初夏,他的初夏回來了。
他不在乎初夏的態度,只是蘇瑾看初夏的眼神灼傷了他。
蘇瑾從沒那樣看過自己,像籠著不透縫隙的光影炯炯深情,自己怎麼鑽也進不去絲毫。他苦笑自己被晾在一旁。
“家人”嗎,無論是親情或是愛情,我卻始終感覺還是一個人。
他覺得自己身處一個童話裡的野林,白布鋪成的餐桌在夜幕下襬在中央,可四處皆是困獸般的寂寞虎視眈眈。
他不怕,沒有懷抱而已,從來都沒有還怕什麼失落。
吃完飯蘇瑾和沈大哥出去了。屋子留著唐兆熙和那個叫初夏的人。
“你叫兆熙是吧”
很好看,唐兆熙看著初夏身後窗外的白月光,點頭。
白月光,我有多羨慕你。
回家的路上唐兆熙看著車窗外發呆,蘇瑾偷瞄了他不知道他看沒看見。蘇瑾忍夠了,不知道他耍什麼脾氣。一個拐彎停在了路邊。
“小熙,你最近怎麼了”
唐兆熙發現車子停了卻沒看旁邊的人依舊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