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了某些事,如今更是一家滅門,要找個結果還是不難。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鳳曦可有派人查過?」
龍梓彥深吸了一口氣,將這個訊息吞下消化。只是,若白璇不是白家人,將軍為何如此疼愛?
他還記得兒時,白將軍時常帶白璇進宮,為的是避免她在府中受人欺凌。他對嫡女都未曾如此守護……
「大將軍只派人查過白萱的身世,與我們一樣,一無所獲。另有一撥人在查探此事,只是確切查什麼無法判斷,也找不到他們的蛛絲馬跡,似乎是江湖中的一個神秘門派。」灰影語氣裡滿是自責,一臉的憂色,因自己辦事不力而慚愧。
「江湖門派?」
龍梓彥淡然的眸光頓時一陣犀利,「朝廷與江湖素來井水不犯河水,小小的一個白萱怎會牽扯到江湖門派?」
當初白璇之死儘管他與鳳曦默契地將事情隱瞞了下來,可畢竟下手之人十分清楚,這個訊息根本不可能封閉。那麼白萱是因為有那麼一張臉而成為眾矢之的?
「爺,屬下已派人去查那個門派,或許會跟白璇的身世有關。至於撫養小小姐長大的白萱,她的過去像是一片空白,要查來歷根本無從下手,只能追溯到四年多前的喪魂坡。」灰影甚是自愧,主子要的訊息他沒辦法給。
「嗯,鳳曦今日進宮了?」
龍梓彥沒有責怪的意思,對於白萱,每次相對時他也花了全部心思想要看透她,卻無一次成功。
他越是想懷疑她,卻覺得她的表情越是誠懇,每喊一句「哥」他的心便跟著一顫,她眼裡的那種眷戀與思念,是無可挑剔的真實。
「是,一早獨自進宮了。」灰影答得確切,嚴密監視鳳曦是這些年的主要任務。
「陽,昨晚的事你怎麼看?」
龍梓彥表面雖平靜,實則卻暗自心傷,不管是白璇或是白萱,都不曾屬於他。一個是鳳曦的妾,一個,已是鳳曦的妻。
「爺,你為何如此篤定昨日拜堂的女子不是七公主?那一身鳳冠霞帔不是誰都可以穿的,在場的有太子與其他皇子,鳳將軍怎敢如此欺上瞞下調換新娘?何況,公主下嫁詔告天下,花轎是從宮裡一直抬到鳳府的,鳳將軍若真的這麼做了,豈不是公然犯上欺君之罪?那七公主更不是好糊弄的人,如何會甘心?」
灰色長袍的暗影正是龍梓彥的秘密武器,名只喚作陽,無姓,曾是江湖中蝴蝶莊的莊主,專賣訊息提供線索。
「有的人,不需要看便能感覺到。鳳曦素來大膽,他與皇帝之間尚有什麼交易,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也沒什麼稀奇。」龍梓彥苦笑,嘴角很澀,心中很苦。那個人明明是死了,為何對另一個人還會有如此敏銳的感覺?
白璇……白萱……是否是同一個人?
「爺的意思是說,鳳將軍今日進宮,是向皇上坦白昨日的李代桃僵?他怎麼敢……」陽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鳳曦敢這麼做。
「命人去鳳府請白姑娘過來,說夜兒想她了。」
龍梓彥不再糾結鳳曦的所作所為,他知道他與鳳曦之間,不是兩個人的鬥爭,而是兩個家族的戰爭。
無論是白璇或是白寒夜,也或者是如今的白萱,都無法化解這種根深蒂固的糾葛。
「爺,上次在相府……屬下聽到了些東西。」
陽單膝下跪,大有請罪的架勢,他俯首說道,「屬下無法信任那個女子,故而私下決定監視,聽到了她與小小姐的對話。」
這是多年以來,陽第一次忤逆主子的命令,私自干涉主子的事。
「起來吧,我知你一片衷心,與仲文一樣,無非是為我好。」龍梓彥似有萬千的倦意,嘆息著轉身扶起下跪的陽,「當年,我懷疑了她,卻落到一個有愧不能補的下場,這四年以來,我體內的毒素早已清除,卻是一個心病讓我纏綿病榻至今。陽,我怕再次重蹈覆轍。」
「爺……」陽驚愕地瞪大雙眸,不可置信地望著主子。
這樣的淡漠薄涼,這樣的睿智沉穩,也會因一次必要的自我防備而心病至今不治,也會因一個女子而害怕?
「不管夜兒是不是我的孩子,她終究曾是我的女人,那麼,又何必在意夜兒體內流著誰的血?與其交給鳳曦來利用,不如留在身邊好好疼愛,當年護不了她,如今要守住一個孩子,我自當不惜一切。」龍梓彥微微勾動唇角,那微笑如一池溫水令人沉溺。
宛如謫仙下凡,猶如畫中之人在世。
「爺可曾覺得小小姐性子過早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