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印,語氣雖是責問實則關心:“還有下次?你想把這永和宮裡的房子都點著了怎的?”
慕爾登額瞪了他一眼,頗為不甘心:“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不就是煙大了點嗎?”
“你呀。”他點著她的鼻尖,無奈地一笑:“看樣子挺機靈的人兒,怎的就不知該把那個通風窗子開啟來?若是早看到裡面有煙,你也會少遭一會兒罪。”
慕爾登額得意的一笑,晃晃手裡的一條抹布,對眾人說道:“教你們一個法子,用布沾溼了水捂住口鼻,就像我這樣,倘若以後誰不幸趕上了著火,不會……”
胤祥忙捂上她的嘴,喝道:“又口不擇言,忘了忌諱嗎?”
董鄂看見他們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旁的人完全沒有插嘴的餘地,於是拍拍嘉泠兩姐妹的肩,低下頭在二人耳邊笑道:“看樣子,不久之後你們就要有一位新‘嫂子’了。”
嘉瀅尚不理解她在說什麼,嘉泠已有些了悟,點點頭說:“我看不錯,想是額娘也會喜歡的。”
慕爾登額和胤祥卻分毫沒在意他們已經成了另外兩個人的談資,而是各懷各的心事朝對方大眼瞪小眼。
一個在心裡不停地惋惜:我的糖醋魚,我的椒鹽雞腿,還有我的皮蛋瘦肉粥……
而另一個則不
5、禍不單行 。。。
斷在心裡嘆氣:她哪裡來的那些點子,小小年紀竟然跑到廚房裡瞎折騰,真是讓人操心……
晴朗的天空上,此時,點點寒鴉飛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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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慕爾登額回到房裡的時候,阿吉達還乖乖地坐在床上玩木偶娃娃。
自從那天和董鄂在西五所外面一間廢棄的柴房裡找到她之後,小丫頭想是被驚到了,這幾日一直都很乖,不再亂跑,每天呆在房裡自己玩,玩累了就到書房裡去找她們,聽慕爾登額給她們講故事。
“姐姐,聽玉欣姑姑說,你今天也闖禍了?”阿吉達揚起天真的小臉蛋問道,嘴角卻是預掩難掩的笑意。
慕爾登額臉色一紅,費力地揚了揚手中的熨斗,嚇唬道:“阿吉達,嘲笑別人是要被懲罰在嘴上烙下印記的呦!”
阿吉達忙用雙手緊緊捂住小小的嘴唇,連連搖頭。
“這才乖。”慕爾登額滿意地點頭,隨後在地上放了一塊墊子,將之前洗乾淨的手絹平鋪在上面,又往熨斗里加了很多燒熱的木炭,待熨斗燒熱後,才在手絹上均勻地撒些水,用木棍插著熨斗,仔細地熨燙著那條手絹。
“姐姐,你在做什麼?真好玩。”
阿吉達從床上蹦下來,慕爾登額忙叫她不要靠近,免得被燙到。
“十三阿哥的手絹被我弄髒了,洗過之後發現有些皺,就從玉欣姑姑那兒借了熨斗來,想熨平一些,這麼好的料子做了手絹,真是可惜了,所以也不能糟蹋了不是?”
阿吉達點點頭,也沒有理會自己究竟聽懂了多少,而是徑自說道:“十三阿哥是那天那個吹簫的人嗎?姐姐,他長得真好看。”
胤祥曾經說過要慕爾登額再唱一遍“蒹葭”給他聽,所以當兩天前,他來給章佳氏請安的時候,慕爾登額見他特意帶了玉簫,於是又給他唱了一遍。胤祥的音律極好,僅僅聽了兩遍就記住了調子,待他吹奏的時候,永和宮裡的小花園裡已經擠了不少的人,除了原本就和慕爾登額在一起的嘉瀅一行人,很多宮女也尋聲而來。
那日之後,十三阿哥“玉簫一曲,引來佳人無數”的軼事便在宮中廣泛地傳開。
慕爾登額將熨斗舉到自己的臉邊,炙熱的炭火烤得她的臉通紅一片,她指著自己的臉笑道:“你千萬不要在他面前這麼說啊,他的臉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阿吉達咯咯地笑起來,然後又歪著頭,一副雀躍的模樣:“姐姐,你和以前不一樣,有趣多了。”
“是嗎?”慕爾登額聳聳肩,“可惜我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有時候又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我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可是無論怎樣
5、禍不單行 。。。
都想不起來。”
“那是什麼樣子的?”阿吉達的想象力實在很是有限。
“嗯……”慕爾登額仰著頭,尋了一個她應該能理解的說法:“就是比如你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卻走不出去,只能一遍遍在裡面轉圈。”
“有門不就能走出去了?”阿吉達還是不解。
“可是,就是找不到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