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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邊走了,還越哭越響,走到蘇容意跟前時,已經哭喊著:

“這些沒良心的藥鋪醫館啊,真是閻王爺的索命殿,我可憐的孩兒啊,可別這麼去了啊……你做了鬼可別怨娘啊,去找那些黑心肝只知道掙錢的庸醫討債吧……”

邊哭邊走遠了。路邊有行人指指點點的:

“真是可憐啊……”

“是啊,大夫們哪管救命,可只知道收錢的。”

“保寧堂的何大夫醫術是好,人家可只給貴人治病她難道不知道麼?這娃子找個遊方郎中治治也就是了……”

蘇容意踏進保寧堂,小夥計掃了她一眼,看到她頭上的草帽也愣了愣,隨即冷淡道:

“是抓藥還是問診啊?”

蘇容意說:“問診。”

小夥計噼裡啪啦打著算盤:“咱們這裡的何大夫您是見不著了,最有資歷的張大夫出門看診了,您若想請他瞧病,先付些銀子,這裡給您留個條兒。若是尋常小病,咱們還有一位坐館的何小大夫。”

“就這位何小大夫吧。”

蘇容意掀開竹篾,見到裡頭的何晏聞正在案前埋頭苦寫,依舊是一腦門子的汗。

第64章 搶草帽的強盜

“這位……小公子,請坐吧。”

何晏聞抬起頭來,溫煦地一笑。

蘇容意摘下草帽放在一邊,問他:“你這是在寫什麼?”

他頭也不抬地回答道:“馬上就要進入夏季了,金陵素來酷熱,這是一些煮草藥湯的方子,我想發給那些有孩子的大娘大嫂,孩子們夏天多喝這湯,或者是用來泡澡,能夠更好地避免中暑長痱子……”

他雙目神采奕奕的,等抬眼見到蘇容意的臉時,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這位……小姐……您、您有什麼不適之處?”

他低下頭,脖頸處漸漸有紅色浮上來。

他確實是不擅長和女子說話的。

“替我把把脈吧。”蘇容意遞上一截皓腕。

何晏聞輕咳一聲,回過神來,眼睛卻依舊不敢直視她,搭了一塊帕子在她手上,才開始診脈。

“小姐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是有些體虛虧損,想必是近來辛苦,在下開幾個調養的方子給您就是了。”

他要提筆寫字,卻突然看到旁邊那頂破草帽,想到她這麼一個貌美的姑娘卻孤身一人來找他看病,想必家境不好,用不起太好的藥材,便又揉了那張紙,重新鋪了一張。

蘇容意看到他這舉動,也沒說什麼,只點點頭說:

“有勞您了。”

何晏聞還是沒敢看她,“小姐言重,這是我作為醫者的本分罷了。”

外間突然又吵鬧起來,何晏聞立刻放下筆起身出去,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一個傴僂的老頭半爬在櫃檯上哀嚎:“說好二十文一包藥,怎麼就要二十五文了,你們店大就可以欺負我老頭子啊,還有沒有天理了……”

小夥計鼻子都氣歪了,“誰說二十文的,從來就是二十五文,你再去東街的李家醫館問問,按這方子抓的藥少說也得三十文一劑!”

老頭子不管這麼多,只管嚎:“二十文!何小大夫說好的二十文啊……”

何晏聞說:“四喜,你看……”

“我說何小大夫,何大少爺!”小夥計叉腰橫眉,轉移怒火:“您下回能不能不要再信口雌黃了,這都是第幾回了,他們這些人,你說一句‘藥材近來會漲價’他們是聽不懂的,您說一句‘也許藥材會降價’他們就當聖旨一樣,求求您了,別再給我添堵了!”

何晏聞很尷尬,那老頭卻指著他,一再指認是他親口允諾的二十文,最後鬧得旁邊一位大娘實在受不了了,掏了五文錢出來,那老頭才心滿意足地拿著藥走了。

小夥計還是黑著臉,有一就有二,這麻煩是不會斷的。

蘇容意問:“何大夫,這間醫館,是您伯父的?”

何晏聞說:“是啊,是我祖父傳給我伯父的。”

“既然是你祖父的,豈不是你和你父親也應當有一份。”

何晏聞細心吹乾了紙上的墨跡遞給蘇容意,“我這樣子是管不了這麼大個醫館的,伯父很厲害,這產業交到他手裡才不至於落沒。”

蘇容意點點頭,突兀地結束了話題:“那就告辭了。”

何晏聞覺得她的聲音很熟悉,彷彿在哪裡聽過,一時卻又想不起來了。

他呆坐了一會兒,這才見到她留下的草帽沒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