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意,你就忍忍罷。雖說你爹不同意他從商,但只要還擔著皇商的名頭一天,就得同沈家打好關係,你就算不為了你二哥,也得想想你身上的這套衣裳,靠你爹的那幾個錢,可是買不來。”
範如妍咬牙切齒:“爹年年都只有俸祿歸家,旁的錢全讓蔣姨娘把著,自然沒錢給我做好衣裳”說完又跌腳:“還不知範如靜做了多少箱呢都怪爹偏心,只帶著她們去赴任,還好娘你趁著機會把大哥……”
她這聲音不由自主大了些,許夫人連忙瞪她一眼,範如妍醒悟過來,趕緊閉了嘴,還好此時沈思佩正纏著範景飛,引得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二人身上,無人留意到這邊,她這才鬆了口氣,同時鄙夷地朝沈思佩瞪去一眼。
沈思佩其實根本沒有衣裳要改,只是為了同範景飛多攀上些關係而已,這會兒如願以償,心滿意足,微微抬起小巧光潔的下巴,卻根本沒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助了她一臂之力的羅依,而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望向站在羅依旁邊的蘭清音,道:“聽說蘭管事擅長音律?尤其擅長彈琴?正巧此時無樂人助興,不如就請蘭管事為我們撫一曲?”
彈琴的確是蘭清音所擅長之物,她甚至會自己做琴,也十分樂意在眾人,特別是範景飛面前展露一把,但沈思佩卻不知是有意無意,竟拿她當作了樂人,她而今雖然落魄,但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出身,哪容得了這般的侮辱,當即便是怒火中燒,臉上神色驟然寒了幾分。
沈思佩瞧見她臉上的表情,得意洋洋,正要再開口,許夫人冷了面,出聲打岔道:“酒菜已經擺好了,咱們入席罷。”其實許夫人不見得就很喜歡蘭清音,但她無論好歹,都是逸園的人,而逸園則是她親兒子的產業,以她的脾氣,怎容許沈思佩在她面前辱及自己人?即便她是客人,是范家需要討好的客人也不行。
許夫人向來把心思寫在臉上,眾人一看盡知,紛紛隨她朝菜地外面走,沈思佩因為範景飛,而怕得罪許夫人,很自覺地閉上了嘴,不再提起這茬。
走出菜地,沈思佩的母親,戶部侍郎大人家的衛夫人笑著對許夫人和蘇夫人道:“除了我們三個,都是年輕人,不如叫他們自在園中擺上兩桌,我們回屋吃酒去。”
許夫人一聽,大呼衛夫人的主意妙,既能讓小字輩自在玩耍,又能讓她們這三個“老太婆”好好說話,因此當即命人撤去一席,移到屋中,然後囑咐過範景飛和範如妍好生待客,就帶著衛夫人和蘇夫人朝屋裡去了。
這桌酒席,就擺在亭下花叢旁,遠遠對著水波粼粼的池子,聞著空中飄來的陣陣花香,倒是個令人心情愉悅的所在。眾人在範景飛和範如妍的帶領下入席,分男女坐到兩邊,範如妍看看唐婉,想到範景明,心裡不喜,再看看沈思佩,哼了一聲,調過臉去,再看蘭清音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想了想,把羅依拉到了身邊坐著,在她那邊,則是範景飛。
此時酒菜已然擺好,滿桌的魚肉,都是家常做法,而且看起來味道偏重,極好下飯,羅依本以為以許夫人身份,府中飯食一定是精緻無比,卻不想是這般“平易近人”,在舉筷子時,不免愣了一愣。她的小小驚訝,是藏在自己心裡,不想卻有人竟是說出了口——唐婉端著一隻小酒杯,文文靜靜地笑道:“府上的席面做得愈發好了,咱們上個月去莊子上小住,那莊頭呈上來的酒菜,比這些差遠了。”
細看這席面上的菜色,的確挺像農家菜,不過公然將其同農莊上的飯菜相比,這份用心,不可謂不良,羅依抬頭看了唐婉一眼,心下訝異,這位國子監大人家的小姐,莫非是與範府有仇,所以才三番兩次地說些刻薄話出來?
眾人大概都是這樣覺得,目光聚到了她身上,唐婉的庶出兄長唐玖許是覺著不妥,滿面通紅地對眾人道:“我家妹子不是那個意思……”
他出來為唐婉打圓場,但唐婉卻並不領情,輕哼一聲,把頭側了過去。
範如妍啪地一聲把筷子拍到桌上,圓瞪雙眼,對唐婉道:“你有甚麼話,直說便是了,何苦拿我家的飯食作伐?我家再粗茶淡飯,難道你又吃得少了?也並不見你少來一回嘛”
說到這裡,唐婉的雙頰已有飛紅跡象,然而範如妍仍未停頓,接著道:“你的那份小心思,打量人不知道呢,不就為了打抱不平麼,可我們家的事,何時輪到你一個外人來插手,你要真上心,怎麼不乾脆追到陽明鎮上去,總在我家講些酸話算甚麼?”
甚麼小心思,甚麼打抱不平?羅依正聽得糊塗,就聽見沈思佩在一旁同她家兄長沈思恆竊竊私語:“唐婉還惦記著範大郎呢?人都被趕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