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條件可滿足,什麼要求決不答應,相公心裡有數了嘍?”
宇慶寧輕笑,見她擺出一副惡狼狠滿帶威脅的表情,心中一樂,“為夫省得。”
景宮眉抿唇笑,又同他說了會話,宇慶寧便帶著宇唯出門了。
紫環從外頭進來,將新沏好的茶擱在了圓桌上,略有不滿地道,“小姐,為何讓姑爺就這般去了啊?你不是已經打聽過了,那錢家大小姐端的是有心計。”
景宮眉笑,“所以才讓他去呀。男人要幹事的時候,我若阻著,那便是不賢惠,都已經說過要信他,自然得拿出點誠意,無理取鬧不過偶爾為之,他若真有心,我再阻攔也攔不住吶。”
紫環輕嘆,“那小姐緣何一臉不滿的樣子?”
景宮眉顯得有點頹喪,“也不知他記沒記得明日是我生辰。”
“原來是這個。”紫環若有所思,忽而笑道,“姑爺若是不記得,小姐豈不是剛好記上一筆賬。”
景宮眉笑,“就你鬼點子多。這幾日妹甄那邊可有什麼訊息?”
紫環搖頭,“若是有,姑爺肯定一早便知會小姐了。紫環去問過當歸,妹甄和裘嬸每日都待在房中,不大理人,姑爺又很少去問話,我看啊,再待下去,指不定她們就只知道用飯,連話都不會說了。”
“沒有什麼人去找她們嗎?”
紫環頓了頓,姑爺曾同她說過,找妹甄的人倒是沒有,找小姐的人卻有很多。只是顧及小姐的安危,不想讓她平白受些驚嚇,所以素日裡只需多顧著些,能瞞她便瞞她,畢竟不過是些不勝擾人清淨的蒼蠅,何必讓她知道呢,她念及此笑道,“沒呢。”
景宮眉也沒去在意她的遲疑,又翻動了桌上的賬本。這些賬本全是南驊境內的絲綢鋪子分號送來的。賬目一目瞭然,進賬、出賬,一筆筆很清楚,連交易的買家,交易數量相對來說都較細緻一點,只是她總覺得有些怪。
八鄉酒館位於越州城的鬧市,西市的闌盛街上,對面是個茶館,左邊是個酒樓,右邊是個成衣鋪子。
宇慶寧自馬車上下來,右手拿著一柄玉骨折扇,負手看了下那迎風飄揚的酒旗,嘴角扯開一抹笑,抬腳往酒館裡面走去。宇唯也忙不迭跟上。
酒館裡頭很寬敞,大堂內擺著十幾張方桌子,好幾桌人正熱鬧地唱酒聊天划拳,有幾桌上面甚至趴著幾個唱醉了的,姿態不雅地嘟嘟囔囔。
酒館掌拒一身藏藍色團花立領斜襟長袍,細眉小眼,臉上一團和氣。他忙不迭迎了上來,對著宇慶寧長作揖,“宇三少,大小姐已在二樓的包廂候著了。這邊請。”
宇慶寧含笑點頭,跟在了掌櫃後頭。
樓梯發出沉悶而悅耳的吱呀聲,轉過一個拐角,二樓分為大堂和包廂,宇慶寧走向通往包廂的小道,那二樓的大堂有幾個人望了過來,目光稍顯凌厲。宇慶寧只是淡淡笑了笑,眉宇間蘊起一股痞子味,隨意地踏進了那間稱為女兒紅的廂房。
廂房內四周掛著幾幅龍飛鳳舞的字畫,有一張紅漆大圓桌擺在山水屏風後,臨窗擺著一張小方桌,方桌上擺著一壺甜白瓷酒壺,還有兩個甜白瓷茶杯。錢慧麗一身淡藍色交襟絹紗夏衫,膚色白淨,臉頰微紅,頗顯自信的神采中蘊含了女兒家特有的嬌/媚,看上去賞心悅目。她正自斟自酌,瞧見宇慶寧進來,盈盈起身行禮,“三少有禮。”
宇慶寧虛扶一把,落座。
“錢大小姐,慶寧此次來,是想詢問有關方治的事。還請錢大小姐能不吝告知。”宇慶寧將玉骨折肩擱在桌上,笑道。
錢慧麗淺淺一笑,笑不露齒,雙眼帶出溫潤的光,同景宮眉璀璨而清亮的眼神大不相同。她端起酒壺,細細將宇慶寧面前的酒杯斟滿,語氣裡含著一股撤嬌,“三少尚未喝酒便入正題,可是瞧不上我這八鄉酒館的酒?”
宇慶寧輕笑聲,“慶寧知錢大小姐是個爽快人,又何必拐彎抹角。這酒自然是談完了再喝,才更有味道。”
錢慧麗擱下酒壺,“三少不妨喚我為慧麗。慧麗自小便替家父打理生意,不大忌諱這些。”
“錢大小姐客氣了。慶寧還得顧著錢大小姐的名聲,不敢直呼閨名。”宇慶寧客氣地拒絕。
錢慧麗也不惱,“數日前,方治的確在我的酒館內喝得不省人事。那時的確有個書生同他交談了會便匆匆離去。旁人許是沒注意,慧麗卻稍稍留心了些。”
“那錢大小姐可知那書生是何許人也?”
錢慧麗望著宇慶寧婉轉一笑,“那書生卻不是個男的,而是女子假扮